正文 第二十章 醉酒(1 / 2)

涼月懸空,星芒淡淡,金玉山莊後的那片石屋在斷崖的陰影下更顯寂寥荒蕪。

宮正滄徒步出了石屋前的那片亂林,麵向著石屋站定,低沉著嗓音道:“好好守著。”

他身後的亂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幹脆利落地應道:“是!”

宮正滄繼而抬步朝左去,在左首起第三間石屋前停下,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他走進去,隨手關上門,借著月光看了看屋裏的布局。

正中一張木桌,桌旁一張木椅,一張木床靠牆橫放,一張木櫃豎立在牆角。一切都簡簡單單,與其他石屋內的擺設完全相同。

宮正滄上前兩步站在木桌旁,伸手按在桌麵上,提勁一推,木桌竟慢慢朝著邊牆滑去,連帶著桌下的那一大塊石板。

石板下,一條暗道露了出來。條條石階相連向斜下方延伸去了四五丈,盡頭是一扇機關吊門。宮正滄不疾不徐地下去,到了吊門前,掏出一根頭分三叉的沉鐵鑰匙插進吊門正中的孔洞裏,入了一半時向左轉了三周,“吧嗒”一聲,鑰匙又進了一小半,宮正滄便將其向右又轉了三周,吊門隨之一震,轟轟隆隆地升了上去,門後是一條筆直走道,如晝的火光從不遠處的盡頭直透過來。同一時間,上麵石屋中的木桌自動回歸原位,重新掩蓋住了暗道入口。

若是有外人能進到這吊門後來,定會被所見情景牢牢震住。因為這裏,簡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地下宮殿。

走道盡頭又是向下的斜梯,隻是材質已變成光潔的大理石,兩邊的紅木扶靠雕花刻紋描金飾彩。放眼望去,三座富麗堂皇的高大樓閣矗立其中,琉璃瓦,珍珠牆,美人靠,鏤花窗。周圍廊腰縵回,梯台散布,假山池塘,風亭水榭,個個巧奪天工,各各別具匠心。

宮正滄漫步向正中的高閣行去,剛至閣前,便心旌一動,連忙側錯兩步,閃身避過斜裏刺來的一道烏光。

一劍刺空,烏光緊接又起,一記橫掃逼得宮正滄又飛退兩步。烏光去勢不回,人隨劍走,在旁的白玉石欄上借力一轉,直挑宮正滄身側死角。宮正滄這才恍然,剛剛那記橫掃隻是虛招,這一劍才是真意,奈何那人以有心算他無心,眼看劍光即將臨身,他雙腳卻還未著地,隻得急運內力於右臂,從身後鉗住那烏劍。

烏劍被製,使劍的那人卻眼光一諷,握劍的手一抖一收,一道雪光乍現,如雷鳴電轉般又朝宮正滄而去。

宮正滄眼角一跳,兩指夾著那劍鞘使力不上,隻得匆匆一擋,卻被那雪光一顫之下輕鬆挑開,卻在此時,他左腳碰地,險險向外躲了開去,耳中卻聽“呲啦”一聲,他側腰之處的外袍被撩開了一道尺長的口子。

“無意,住手。”使劍那人還要動作,卻被高閣上一聲輕喝止住了。他看了眼宮正滄的破衣,撇了下嘴,走過去拾起自己的劍鞘,腳步一蹬,便朝左邊的側閣飛身過去,轉眼沒入了曲廻的樓台間。

宮正滄看著那人消失不見,才轉臉看向站在高閣上那滿是書卷氣的男人,“無意的進步之快,真讓我驚訝。書晨兄弟果不愧為江前輩的後人!”

頭戴綸巾,身著儒袍,江書晨的臉色因長年的不見光日而顯得慘白,身體也因為長久地鑽研武學典籍而變得淡薄羸弱,隻有那雙淡褐色的眼睛卻如天外星辰一般透著睿智雍華的光彩。他淡然一笑,搖頭道:“無意本就資質上佳,我隻是稍作點撥而已,算不得什麼。”停頓一刹,他直直看著宮正滄的眼睛,“宮兄此次親身前來,是否絕學一事又有變故?”

“我無事便不能來看看兄弟嗎?”宮正滄抬腳蹬上閣前精細打磨的石階,“你怎能把我想得那樣淡情薄義?”

“嗬嗬,是我不對,宮兄不要介懷。”江書晨歉意一笑,轉而有些唏噓道:“不過此事我始終覺得對不起白露侄女,我們的圖謀竟要讓她一個小女孩家的如此......”

“她姓宮,自然要為宮家做她該做的,書晨兄弟多慮了。”宮正滄蹬上最後一階石階,滿臉笑意拉起江書晨的手臂,“你身體不好,咱們進去坐下再聊,我可是很想聽聽你是如何點撥無意的,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