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辣手摧花!”楚漓得意地低笑一聲,回頭看了看眼前的一排欞廊小院,身形一閃就躍過了其中一道院牆。
那兩個女子的對話雖讓他怒火中燒,卻也讓他腦中靈光一現。
想來現在他想找的人還正在某處被一群女子‘調戲’著,他若想不露痕跡地找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喬裝成女人!
楚漓輕輕鬆鬆地翻進了屋中,裏麵果然沒人,想來定是也在那某處......狠狠哼了聲,楚漓一把拉開了衣櫃,撿了套最素的裙衫穿在外麵,又轉到鏡台前麵看了看,猶豫了一下,毅然伸手扯了自己束發的玉冠木簪,按照印象中的模樣給自己梳起發髻來......
楚漓扮女子又不是第一回,故而也就豁得出去,何況這裏到處都是貨真價實的女子,他若是再像上次那樣敷衍了事,定會鬆鬆被人識破!
梳了三次,散了三次,第四次終是有點像模像樣的了,對著銅鏡看了看自己歪歪斜斜的兩盤發髻,直覺還是少了些什麼,楚漓皺眉想了想,猛然醒悟,翻了翻鏡台上的首飾盒,挑了一對兒不是太豔的珠花出來,一左一右壓在了發髻上,又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某人滿意地點頭。
若不是此事實在不雅,楚漓真想立即找人炫耀一番——什麼事難得住小爺?
略略收拾了一番,楚漓便出了小院,隨便選了個方向依照剛剛的方法悠悠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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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漠甩了甩頭,奈何還是有些眼花,心中苦笑一聲,他現在終於有一點兒適應這些女子身上的香粉味,不再覺得鼻子癢的難受了,卻是已經快喝到極限了......絕不能再喝了!
朝麵前仍端著酒杯敬向他的女子抱拳禮了禮,喬漠強壓著醉意道:“抱歉,在下不能再喝了。”接著不等那女子說什麼,他起身朝上座的賽千華又抱拳一禮,“請賽閣主見諒,喬某實在不勝酒力,再喝下去就要出醜了,況且此時天色已晚,喬某這就先行告退了!”
賽千華眼光閃了閃,溫婉一笑,“本想著喬公子你明日就要離開惜花閣,今晚上怎麼也要好好盡興一番才行,可既然你如此說了,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她遂轉向一旁的聶嬰袖,暗暗挑了眉梢,“嬰袖啊,你送喬公子回去,好生服侍公子歇下!”
聶嬰袖看了喬漠一眼,起身俯首應道:“是。”
喬漠卻道:“不必麻煩聶姑娘!喬某可以......”
喬漠話沒完就被賽千華笑著打斷,“怎會麻煩?你今晚喝得確實不少,我這惜花閣中又花徑繁亂,你若迷路可怎生是好?嬰袖,快快過去攙扶喬公子回去!”
聶嬰袖步至喬漠身邊,淺淺一笑,“公子請!”見喬漠仍有些猶豫,便又道:“公子定要叫嬰袖為難麼?”
喬漠暗歎一聲,“姑娘不必扶我。”接著便轉身朝外走。
聶嬰袖一頓,便也緊跟了出去。
看著二人身影消失在門邊,賽千華輕笑一聲,端了麵前酒盞輕抿一口,便斜斜歪在椅邊,一手支了側額,輕眯了眼眸低低喃著:“小子,我若想留你下來,你怎還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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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漓不耐地朝一旁的花牆散了手裏的粉粉,心中鬱悶,這樣雖不會迷路了,可這小道小徑的也太多了吧?簡直就跟迷陣一般!等他找對地方,說不定人家已經全散了......
這樣糾糾結結地剛要轉出這道彎曲的小徑,楚漓耳中突然聽到不遠處細微的腳步聲,他忙低眉垂首,準備像前幾次一樣輕喊一聲“姐姐”糊弄過去,誰想卻先聽見了一聲“公子小心!”
......
聶嬰袖扶著喬漠站穩便鬆了手,輕道:“公子果真有些醉了,真不用我扶著麼?”
喬漠抬手按了按額,朝聶嬰袖謝道:“多謝姑娘!不必了。”
“好。”聶嬰袖退了步,看著喬漠繼續緩緩前行,心中悄然泛起了有些無奈的苦澀。
今晚這酒宴名則為喬漠送行,實則卻是師傅想將他留下的計策,而她,便是這計中選定的那枚棋子......聶嬰袖苦笑,可這還不是最可悲的!
這個男子心中沒她,而她的心中,存的也不是這個男子,這,才是最可悲,也最可笑的......
略微收拾了心緒,聶嬰袖正準備移步隨在喬漠身後,卻突見旁裏躥出一個麵容清麗出塵的女子來,朝著她急道:“姐姐快來看看,這些花兒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