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是跟著意外偏離曾經預設好的軌道,然後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愈行愈遠。
就在傅成溪還在自尊與孤獨之間徘徊時,宋銘那被命運逼迫的痛苦不堪的靈魂,已然選擇逃離枷鎖冰冷的桎梏。痛苦積壓的的深了,隱忍的久了,一旦爆發出來時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在離開傅成溪的辦公室前,宋銘懷著報複的心理。以一種能稱之為譏諷的語氣嘲笑他:“傅成溪,你不是太子嗎?這樣尊貴如你,還不是要偷偷的愛著路理臣。你把我當成他的代替品,以為這樣就能裝成鴕鳥,在沙漠裏橫行。你知不知道,你愛的死去活來的人從來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過,甚至避你如蛇蠍?”
沒有多餘的動作,傅成溪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將他打翻在地。看著他倒在地上,羸弱的身體在堅冰般冷硬的地板上瑟瑟的顫抖。他的心在那一刻,何嚐不是在發著顫,酸到疼。
宋銘,嗬,宋銘!我這樣待你,你就這樣的將我的心一層層撕開,潑上火油燒嗎?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我玩了許多年的玩物。也配來教訓我?我喜歡路理臣,那又如何?我無法得到他,別人,也休想!”
他的話是那樣狠毒,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尖銳的話語對於向來清高的宋銘。又哪裏不是傷口上撒鹽?
他們這樣決然的彼此傷害著,心中盈/滿的卻是對這些年他們相依為伴的時光的眷戀。在某些東西上,他們竟是這樣的相像了。一樣的強烈的自尊,一樣的扭曲的卑微,在感情上,他們都是失敗者,在生活裏,他們互相需要。可是就是這樣,他們卻不能相愛。
心裏積藏深重的偏執,就像一條無垠的透明的城牆,他們看見了對方,了解了對方,卻不能跨越那沒有盡頭的牆頭,進入對方心中的城池,入住堡壘。
他們在一起,注定無法閉上眼,想像自己是幸福。傅成溪無法放棄地位與名譽去瘋狂愛戀路理臣,就像宋銘無法放棄夢想,在陷阱裏越陷越深。
然而就在他們二人終於似乎要走到一起,城牆幾乎薄到可以觸碰到對方的指尖時。林木的失蹤卻像一團火,引爆了粉飾太平的溫情假象。他們高於愛情的偏執,終究會使他們在感情的森林迷失方向。
“是嗎?”宋銘冷冷的笑著,眼裏已是水光盈盈。可是他卻笑得惡毒,他撐起身走到傅成溪身前,握住他的手。“傅成溪,如果我告訴你,我會得到路理臣,你會發瘋嗎?嗬嗬,你一定會發瘋吧?哈哈哈……”
他忽然瘋癲的笑了,心疼的要碎開。為什麼要等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最在意的竟然不是路理臣,而是眼前的,這個將他淩虐的體無完膚的男人。難道,這麼多年,他對他,早已經不是利益上的依靠,連心都已經淪陷?
恐懼像密不透風的網,滿頭滿臉的將他罩在裏麵,無路可逃。為什麼一定是這個時候?他別過臉不知道是要刺傷傅成溪,還是要鞭笞自己,他說:“你是那麼愛路理臣。”
在那些無情的字眼裏,他們像是迷失在荊棘叢中的困獸。即使遍體鱗傷,也要與對方做殊死搏鬥。這就是所謂愛情的殤。讓人欲罷不能,痛不欲生。
胳膊像是被鐵鉗鉗住,宋銘死命掙紮也無法逃離。
“你怎麼知道,我是拿你代替路理臣?你也配?”傅成溪冷冷從牙縫裏擠出那些針尖般錐痛的字眼,一把將宋銘掀翻在辦公桌上,強扯出他的皮帶,將他的雙手拴在了一起,扯向桌子的另一邊,綁上了椅子的扶手。強硬的態度,粗魯的動作一下便將宋銘的手腕磨破了皮,鮮血一會兒便染紅了白襯衫的袖口。
不理會宋銘瘋狂的掙紮,他覆在他身上,湊近他的耳邊,聲音暗啞而低沉,“你想去找路理臣?你看看,我把你操爛了,他還要不要你?”
像是一道閃電貫穿了頭頂,宋銘嘶啞的吼叫起來。“放開我,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喜歡你的。
“不可以?我就給你看看什麼叫不可以。”他為什麼要這樣?是因為他說,他會得到路理臣,還是,還是因為他要離開自己,去到別人的身邊?還偏偏要選他最為避之不及的那個?
雖然也曾有過暴力,但是傅成溪向來是不屑使用性、暴力的。他是一個極有修養的男人,對情人向來是溫柔的。即使是在怒火中燒的時候,他也隻是傷害他後,又溫柔的撫平他的傷口。
像現在這樣,粗暴的像個野蠻人。一把便扯下了宋銘的長褲,布料的摩擦使他的腰側生疼,一定又是兩片傷口。宋銘忽然沒有了聲音,淚水打濕了他的睫毛,一根根的黏在一起。在模糊的眼裏,注滿傅成溪狂躁的影子。
原來曾經的隱忍與不離開,不隻是因為他是影界的太子。可是明白的太晚,那樣的話一出口,就已是決斷。
最後一次,傅成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從此,我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