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見往昔的溫柔與繾綣。腰被緊緊的握住,絲毫不能動彈,就這樣承受他的怒,他的恨,他的嫉妒。
“是路理臣,你就這樣無法忍受嗎?”宋銘在心裏暗暗譏諷,是啊,連自己都會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他和他共處三年,怎麼可能不愛上?可是,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疼痛從下身蔓延全身,傅成溪下手極重,幾乎手過之處就會留下青紫的淤痕。他猛烈的衝撞幾乎要將身下的人撕裂,可是他沒辦法控製自己。幾乎前所未有的,瘋狂的,想要他!
宋銘捂著唇,垂著頭,落寞的走在街角。身上的疼痛似乎早已麻木,他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著,垂喪著眸,看著側邊建築的陰影,頭一次想要避開陽光。離開了傅成溪,他該何去何從?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浸滿疼痛時,竟是格外的迷人。他抓著他的手,讓他不要離開時,那脆弱的樣子,一瞬間,他竟然心有不忍,即使剛剛才被他施虐,卻還是有種想要留下的衝動。可是留下,隻會日複一日著原來的疼痛而已。畢竟過去便是過去,即使失去記憶,也是不能從頭來過的。留下,隻是使城牆越厚,傷口越深。
“是宋銘宋先生嗎?”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宋銘一愣,抬頭,便見一個身著休閑裝束的少年正打量著自己。
“有事嗎?”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他?宋銘苦笑著靠上了邊上的牆壁,無力的仰著頭。他竟然發現,離開他,竟是無處可去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做好充足的準備再離開。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倉促,可是這次,再不能回去。
那個少年見宋銘一臉悲戚,不由有些擔憂。大哥這麼在意這個男人,看到他這樣一定不會高興的。
“宋先生,我是釋手下的弟兄,他有話要我帶給你。”
“什麼話?”
“他說,如果你願意,他會一直在你身邊。”顯然說這話的時候,那少年有些別扭,畢竟麵前的可是一個男人。大哥原來是好這口,不過,這個男人的確是很好看,比釋更好看。
“你告訴他,我不願意。”宋銘自嘲的笑了,他是什麼?難道就一定要依附男人?他垂眸瞥了一眼站在他麵前愣住的少年,又說:“你可以走了,就這樣告訴他,他會明白的。”
少年愣愣的答應,轉身往回走,三步一回頭,顯然不明白這個好看的男人為什麼能這樣冷漠的就拒絕了他大哥的一片深情。心裏對他的小心翼翼也變得有些不忿。想著便加快腳步,轉彎時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靠在牆邊的宋銘。
看著少年離開,宋銘卻是回過神來,身上的疼痛開始泛濫。雙腿幾乎站立不穩的開始顫栗,他看了一眼陌生的街道。猛然發現,這些年,他竟然真的隻是傅成溪養在金絲籠裏的鳥,在籠子裏養尊處優的渴望自由。真的淨身出戶時,卻發現自己其實一無所有,不知何去何從。
失落感迎麵撲來他緩緩的順著牆壁蹲坐下來,就像隻迷路的受傷的羔羊,待人撿回家去圈養。他的韌性早就在傅成溪的溫柔與強勢裏消磨,他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滿懷理想的青春少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越來越冷,風還是無情的刮著,像是譏諷這個迷茫的路人。路燈已經亮了,隱約的照亮他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身前的光被遮住,投影嚴實的將他籠罩在裏麵。宋銘一驚,猛地抬頭,可能是坐的太久,頭開始昏漲,亦或是那光太刺眼,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是那熟悉的味道卻使他一下子卸了心防。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聲音溫柔而憐惜,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著他淩亂的發絲。
宋銘再也抑製不住心裏的酸痛,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每次總是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出現,然後帶自己走出困境。這次一定也是他帶他走出迷茫,他是那樣的相信,不知是從何時開始。
“怎麼這麼傻?總是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路理臣順勢抱住懷裏受傷的小獸,寵溺的用下巴磨蹭著他的肩膀。
“痛!”宋銘輕呼一聲,卻還是緊緊的抱著他。“我不會再回去了,把我撿回家吧,好不好?”他發誓,他說這話,絕對不是因為報複。
“好!隻要你願意,路理臣的家門,隨時為你而開。”路理臣小心的扶著宋銘,微微笑:“先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嗯。”宋銘輕輕的點頭,淺淺的答應。車轟然飛馳時,他忍不住回頭看身後那個高大建築在夜色裏燈光組成的剪影。心裏的落寞哀傷,是他曾經想都沒有想過的沉痛。那個人一定還在頂層上生氣,不知道有多少是因為他。
一路飛馳,景色像是被風掃的模糊的霧,在黑夜裏像是魔獸巨大的口,等著獵食那些脆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