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煙圈緩緩的升上半空,消散的無影無蹤。陽台上的男人懶懶的靠在欄杆上,耳側與肩膀間夾著的是正在通話的手機。他似乎聽的很隨意,眼神卻不經意的露出深重如海的陰沉。
“好了,我知道了。幾個小家夥,掀不起大浪,不用理會……倒是阮儲那邊,要加快節奏了。還差城南了吧,嗬嗬,舒漠北那邊要開始走動走動了。嗯,可以自己決定。”
又是綿長的吐出一圈圈的煙霧繚繞,側臉在朦朧中俊美似妖。路理臣掐滅了煙頭,朝小樓陽台下的垃圾箱輕輕一彈。看著煙頭準確落入,嘴角輕揚,轉身回了房間。
走進房間時,宋銘依舊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眉宇緊鎖。傅成溪那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動起手來還真是狠辣,他難不成真想弄死他嗎?他赤著腳輕輕的走到床邊,俯下身想要撫平他眉頭。卻發現床上的人兒額頭滾燙,身體還在輕輕顫著,心中一緊,急忙叫來了醫生。
醫生護士急急忙忙來了一屋子,叮叮咚咚忙活了半天。路理臣眉頭皺的越緊,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雙手緊緊的交握著。這些庸醫,他怎麼沒想到把林醫生叫來?
“路先生,病人低燒,還有情緒不穩定,可能是在發夢。所以才會發抖,輸兩袋液,燒退了,就好了。”一個中年醫生笑著給路理臣說明情況,心裏卻暗想,這麼個小病小痛的也至於叫來他們這麼多人?不過想想人家有錢嘛。不賺白不賺!
“嗯,都出去吧!還有,下次我叫人,就把你們醫院最好的醫生叫來,別跟趕喪似的,一窩蜂的湊來。”路理臣涼涼的瞥了一眼這個外恭內倨的醫生,沒再多說,隻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片刻,病房裏又恢複了寧靜。路理臣坐在原地靜靜聽著床上微弱卻急促的呼吸,暗暗揣測宋銘夢到的是什麼。看他身上的傷處,過程想必是比結果更加痛苦。而且看起來,似乎已經不單單是單方麵的淩虐了。
如果不是顧家擄走林牧的事,殷弛最近有注意傅成溪這邊的情況,才能及時發現,並通知自己。宋銘就要渾身是傷的,一個人坐在那牆角一夜嗎?這些家夥,又在玩兒什麼?玩命很有趣?上一次在城南郊區,若不是自己剛巧路過,也是個有去無回的賭注。
“呼。”路理臣長長的吐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無論如何,他不能完全將傅成溪這個和他三年室友,又似乎喜歡過自己的人完全歸類成一般的情敵。當他發現宋銘與傅成溪的關係後都是震驚不已,那麼,當傅成溪知道他和宋銘的時候呢?換個位置想,大概也離發瘋不遠了吧?
“唔。”床上的人開始有動靜,路理臣急忙走上前,握住了宋銘的手。輸液滴答滴答的墜落,路理臣的手不由的握緊。眼睛緊緊的盯著宋銘一開一合的唇,蒼白的顏色,脆弱的如同瓷片。
“既然你已經選擇來到我的身邊,就不可以再想傅成溪。或許你不知道,我比他要霸道的多。那個人溫雅的像個君子,即使有什麼也是很含蓄的,可是,路理臣可不是這樣。路理臣不是君子,你來了,就別想再離開了。”
手指相交,可是昏沉的人沒有回應,手依舊軟軟的任憑他握緊。
“不過,我對情人向來不用暴力,你放心,我不是那家夥,被逼的有心理陰影。”路理臣自顧自的開著玩笑,說完又笑自己傻。現在和他說,他又聽不見,可是聽不見才好啊!
“嘭,嘩啦——”看著麵前狂躁的再不見往日風度的男人,釋眉頭微皺。眼神越加的冰寒,既然你弄丟了他,在這裏發火有什麼用?自欺欺人的家夥,喜歡他,就這樣讓你難堪,說不出口嗎?
“你說什麼?宋銘,宋銘這笨蛋,竟然真的跑去找路理臣?混蛋!!”傅成溪氣的一腳踢向的麵前的桌子,桌子晃了兩晃,又穩定的停了下來。卻被怒極的人一下掀翻在地,轟然一聲巨響。室外的工作人員皆是噤若寒蟬的噤聲,偌大的一層樓上,竟是靜悄悄的,毫無聲息。
“是的,少爺,宋先生現在在路理臣那邊,應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據說是已經能下床行動了。”釋的聲音冷而寒,毫無波動的說出來,卻是極盡的嘲諷。聽見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慌忙的躡著步子離開這是非之地,就怕這無名火,殃及池魚。
“哼!怎麼,你也覺得,宋銘從我這裏逃走是解脫?”傅成溪陰鷙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寒如霜的釋,指節捏的發白,咯咯的響著。
“是的,隻不過,他還不懂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剛出狼穴,卻又入虎口,他終究還是會再次逃走。豪門深海不適合他,也留不住他”釋平靜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淡淡掃了眼麵色發黑的傅成溪,側著頭又說:“Somebirdsaren’tmeanttobecaged.Theirfeathersarejusttoobright.Andwhentheyflyaway,thepartofyouthatknowsitwasasintolockhemupdoesrejoice.而他便是那隻美麗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