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四十九章(1 / 2)

看著雨幕中人微微顫栗了一下,舒桐頓時回神,急忙走上前,為他遮了風雨。那人卻一直微笑,輕輕說:“真巧。”

舒桐一怔,在傘下垂眸,“是巧。”

兩人相對站著,靜默了數秒,卻是席殊同先開了口,聲音低婉,帶著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麼大的雨,舒少不送我一程?”

“當然要送。”舒桐抬眸,深邃的眸裏閃爍著逼人的光彩。他靠近席殊同與他並肩向他常走的那個方向行去。

舒桐看著前路,眼角的餘光一直就沒離開過身邊的人。站在他的身邊,就能聞到他身上獨特的清新。這個情形究竟還是在預算之外,可是卻是這許多天的堅持得來的成果。他們終於進了一步,沒有陰謀,沒有陷阱。

傘下兩道修長的身影離去,陽台後方卻投來一道複雜的目光。季婧渾身濕透的站在牆側,雨水打濕了她的長發,水蛇一樣纏繞在她的頸項。她的目光由哀怨化成嫉恨,她的手緊緊的攥住了衣角,微微的發顫。

憑什麼,她要輸給一個男人?

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都被淹沒在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裏,漸欲迷失。

白馬國際的大樓,傅成溪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毫不停歇的大雨,淩厲冷峻的臉漸漸柔和。這樣的大雨,他們向來都是在一起。

“傅董,您說的事,我已經打聽到。宋先生兩天前才去市裏一家叫夜色的酒吧工作,說是調酒師。”胡虯恭謹的站在辦公桌不遠的地方,窺視著傅成溪的一舉一動,探查他的心思。大概就是從那時起,這位溫潤謙和的少爺變得如今這般強勢冷漠吧,是因為那個叫宋銘的男人。

傅成溪看著被雨水模糊的視線,許久才淡淡應了一聲,“嗯,你先去忙吧。”

胡虯一愣,這是多麼熟悉的口氣,似乎那個溫潤的少爺又回來了。他定睛一看,站在窗前的依舊是那冷漠疏離的背影,孤傲卻寂寥。他自嘲的歎了口氣,便轉身走了出去,剛剛,那是錯覺吧?

“夜色?調酒師?”傅成溪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然後臉皺了皺,很孩子氣的哼了一聲,“不是說,今後隻調給我一人嚐?”

那個路理臣搞什麼?讓宋銘去那樣不入流的地方工作,要毀了他嗎?還是他路少已經窮途末路到這個地步,連情人都養不起了?他暗自惡意揣測,最後卻自嘲的發現,大概這是宋銘自己要求的吧?他是那樣的倔強,怎麼會讓路理臣養他?

也罷!也好久沒有去酒吧那樣熱鬧的地方,就當是散散心吧?他如是想,卻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借口。

當車停在夜色的大門前時,車窗前的雨刮一直搖晃。視線時而清晰,時而又模糊。良久,見有侍者打傘前來,他才暗自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走進了夜色。

這是一家再普通不過的酒吧,不是很熱鬧,但也不算冷清。在這樣的黃昏零零落落的幾人鬆散的坐在各個角落,而他一眼看見的,便是在吧台後,一臉笑容與倦意的宋銘。

他穿著紅色的襯衫,白色的馬甲,頭發剪短了,幹淨而利落。此時無人,他正自行調著酒,而後淺淺的品嚐。這樣熱烈的色彩,是傅成溪從未見過。他記憶裏,宋銘的著裝永遠是端正而內斂的。

再走近些,便看清了他手裏正端著的那杯酒。是他曾經教給他的,他叫它“汪洋海”。就坐在窗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靜靜的觀察著宋銘的一舉一動。許多天的煩躁與空虛,頓時化成雲煙,消失不見。

原來早在他決定愛他的那一刻,天平已然完全向他傾斜嗎?為什麼對感情,他總是這樣的後知後覺?釋說,他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白馬國際的少董才一直留在他身邊,那麼,是自己將他逼上絕路,選擇逃離嗎?

那一刻,傅成溪已然忘記那些怨恨,隻是在悔過。

“傅少?”一個磁性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傅成溪抬頭。正是一臉訝異的釋。他如何會在這裏?難道是?他眉宇立刻緊皺。

”沒想到傅少竟是這樣重情義的人,釋當初倒是看走了眼。”釋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眼睛往吧台的方向看去,毫不避諱。“你看見了嗎?離開你,現在的銘一樣如此迷人,他不是非你不可的。”釋回頭看向傅成溪,目光咄咄逼人,“自然也不是非路理臣不可。”

“哼,你還在妄想得到宋銘?”傅成溪哼笑一聲垂眸。並不多爭辯,釋說的是事實。

“從現在開始,我們公平競爭,我相信永遠隻有毫無保留的愛情才可以留住對方,無關金錢與地位。”釋說的輕鬆自然,仿佛他就是那個對愛毫無保留的情聖。

“是的,你的話永遠都像真理。隻是,那和能否得到宋銘並無瓜葛。”傅成溪手指交叉,冷冷的盯著麵前看著頗有紳士風度的釋,“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