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滾卻沒落地, 被一條溫暖的手臂果斷伸過來撈住。
“你放開我!”商幼璿一激靈, 驚恐地叫起來, 心下更加抗拒起來, 奮力往下滾。手臂的主人力氣本就不大, 被她這一掙, 也拉不住了, 兩個人互相抱著,嘰裏咕嚕地從90公分的床上滾到水泥地上。
咚的一聲悶響,商幼璿卻沒感覺到疼。
“是在做夢嗎?”商幼璿喃喃道, 行將清醒的大腦又混亂起來,眼前的景物旋轉倒置,跟萬花筒似的怎麼都不對。她晃了晃腦袋, 看清壓在自己下麵的人, 閉著眼睛眉頭緊蹙,像喬瞳, 但她愣是沒敢認。
後腦勺著地的是喬瞳, 她路上坐累了, 聞到商幼璿身上的香味很快就睡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感覺身邊的人不安分起來, 在她懷裏扭來扭去,最後索性直接往床下滾了,她來不及思索便趕緊把人撈回來, 這一撈, 不但沒撈著,還把自己搭了上去。
喬瞳等了許久也沒見商幼璿抱她,自己睜開了眼,問道:“做什麼噩夢了?”
商幼璿心跳始終保持在180,喉頭吞咽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她一雙眼睛像狼一樣盯住喬瞳,不錯過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喬瞳說:“怎麼這麼看我?”
商幼璿聲音發顫:“你親我一下。”
喬瞳用手把她脖子勾下來,吻上她的嘴唇,沒過一秒鍾,舌頭鑽了進去,纏住她的,口中分泌出的液體被她悉數吞下,恨不得吻到她窒息為止。
可以的,非常喬氏流氓。
商幼璿心跳恢複了正常頻率,從喬瞳身上下來,把她抱回到床上,邊幫她揉後腦勺邊避重就輕道:“的確是做了個噩夢,夢到有個惡鬼變成了你的樣子,我就嚇得醒過來了。”
喬瞳糾正她:“是嚇得從床上滾下去,順便把我也給帶下去了。輕點,疼。”
商幼璿手上動作輕了些,順著她將這個話題一帶而過:“下次不會了。”
喬瞳為她開脫道:“應該怪床太小,要是家裏二米二的,你就滾這麼一下肯定掉不下去。”
“嗯。”
喬瞳含混的“唔”了一聲,道:“不然我出點錢把校舍改造一下?”
商幼璿隨口接道:“改造校舍不如把到這兒來的路修一下,我上周來差點沒給顛吐了。”
誰知喬瞳居然認真了:“是個好主意,那我給這兒修條路?”
商幼璿:“……”
喬瞳:“你怎麼不說話?”
商幼璿頓了一下,道:“嗯,你有錢的話,可以修。”
“我有錢啊。”喬瞳笑著望她,“我家窮得隻剩下錢了,你不是知道麼?”
這話題說到這,就算結束了。從宿舍出來後,沒見喬瞳去找校方談捐款的事情,商幼璿便以為她不過順嘴一提,沒打算真的修路。
中午兩人和學生一起吃的食堂,米飯配上當地的時蔬,廚師是校長的女兒,手藝很不錯,開胃,喬瞳一貫不挑食,和往日一樣吃了一碗米飯下去。
下午在周圍轉了轉,趁著天還亮,給商幼璿壯了膽,她帶著喬瞳去了一趟銀杏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反應,這不但不能讓她放心,反而一顆心吊得更高,誰知道那個姓聞的什麼時候又跑出來了!
喬瞳不來還好,這一來,商幼璿每天晚上都噩夢纏身,從床上滾下來兩次以後,被勒令睡在了裏側。終於熬到了要回去的那天,定的是下午走,會有直升機來接。
除了司機,幾個同事看向商幼璿的眼神都跟看救世主似的,來的時候坐麵包車,走的時候坐直升機,活了小半輩子都沒坐過一回。
為什麼不看直升機的主人喬瞳呢?因為她早上起來就不見人了,要不是給商幼璿留了短信,說去找鄉政府負責人,商幼璿還以為姓聞的又出現了,後背一身汗。
沒多久喬瞳就回來了,聽喬瞳說她一個年輕小姑娘去那邊說要無償出資修鄉鎮公路,人家都不信她,她打算先放一放,回去再派專人過來談。
商幼璿和喬瞳並肩坐在銀杏坡看山下的風景:“我還以為你隻是哄我開心。”
“我本來就是在哄你開心。”喬瞳轉頭瞧著她,“我對你說過的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況且修條路能花多少錢。”
商幼璿好奇道:“我要是要你的全部呢?”
“全部什麼?”
“錢。”
喬瞳思考了一下,道:“那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