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強逐漸適應了在賈浩韌手下工作的窘境,既然不能改變,隻能接受。他安慰自己,自己並非為誰賣命,隻不過是在掙錢活命,賈浩韌不當自己的領導,劉浩韌、王浩韌也會來,誰當自己的領導,已經並不重要。賈浩韌對李仁強格外客氣,也很照顧,年終績效考核時向主任力爭,為李仁強爭了個A+,李仁強心想,或許他也想修複一下兩人的關係吧。
下午下了班,李仁強準備回家,賈浩韌叫住了他:“兄弟,先別走,我有要事告訴你!”
李仁強放下包,說道:“什麼事兒?都下班了,明天不行嗎?”
“好事兒!”賈浩韌微笑道,“老一今天請清河鋼鐵的李董事長吃飯,人家點名讓你去,就是因為你,我也沾光了,有幸出席這麼高規格的宴會!”
李仁強一陣緊張——李狗孬?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在省商貿銀行了,這是遲早的事兒!自己見麵跟他說什麼?人家要麼是聞名遐邇的民營企業家,要麼是執掌大型銀行的銀行家,自己區區一個檔案科的科員去參加人家的宴會,豈不自取其辱?想到這,他說道:“浩韌,對不起,我真有事兒去不了,請你跟向行長請個假吧!”
賈浩韌一聽急了:“仁強,這可不是私事,這是公事兒!你可不能公私不分啊!你如果不去,影響銀企合作,那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李仁強一聽,心裏一陣的反感——什麼事兒都上綱上線,自己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頂多是自己去了給李狗孬一個對比炫耀的資本罷了。
“真有事兒去不了,你還是跟向行長說一聲吧!”李仁強淡淡地說。
“那你稍等,先別走,我去向老一請示一下!”賈浩韌無奈地說。
“好吧,我等你!”仁強放下包,坐了下來。
賈浩韌扭身出去,向老一請示去了。沒過幾分鍾,賈浩韌回來,沮喪地說:“仁強,我跟老一說了,老一不同意,還把我大罵了一通,還放下狠話,說你連這點事兒都不願意幹,以後就不要在商貿銀行幹了!”
李仁強無奈地搖搖頭,隻好硬著頭皮跟賈浩韌去了酒店。到了包房,空無一人,貴賓尚未到來。賈浩韌下去站在酒店門口,恭候領導和貴賓,李仁強隻好坐在沙發長等候。等了好久,向行長、王行長引著李狗孬寒暄著進入了包房。看到他們到來,李仁強趕緊站起身來,李狗孬快步走到李仁強麵前,握住他的雙手,激動地說:“兄弟,早就聽說你到省商貿銀行工作了,今天得以見麵,真是高興啊!”
李仁強被他熱烈的舉動打動,發小相逢,內心難免激起波瀾,他頻頻點頭道:“是啊,自從你下學以後,咱們就再也沒有見麵,到如今,都二十來年了!”
“是啊,真是讓人感慨啊!”李狗孬不禁眼眶發紅,“往事不堪回首啊!小時候,你學習好,我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啊!可是沒辦法,那個教室我就是坐不下去,嗬嗬,你上了二十年學,光坐板凳這功夫我就佩服你啊!”李狗孬笑道。
向行長走上前來,微笑著說:“他鄉遇故知,人生一大樂事啊,咱們入席吧!”
“好好,今天一定喝,喝他個不醉不歸!”李狗孬脫去外套,捋起襯衣袖子,拉著李仁強坐在了主位上。李仁強再三推辭,李狗孬不肯,最後向行長說道:“我們的宗旨,就是以客戶為中心,今天李董事長就是中心,他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小李!”
李仁強無奈,隻好挨著李狗孬坐了下來,他抬眼看了王行長一眼,王行長正在麵無表情地抽著煙,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很快涼菜上齊,王行長開口笑道:“約李董多次,今天才得相聚,我這個分管公司業務的副行長服務不周啊!”
“哪裏!最近在省裏跑一個新項目,確實比較忙,咱們是老朋友了,請不要見外!”李狗孬略顯歉意地說。
“還是你的老話,好飯不怕晩!咱們開始吧,你的老規矩,先立正稍息臥倒,你看怎樣?”王行長把煙頭用力碾滅道。
“好,今天在坐的咱們五位,除了小賈,誰都不能例外。我今天自己開車過來的,飯後借你的小賈送我一下,你看怎樣?”李狗孬向前欠欠身子,看著向行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