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至窗邊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又將房間門徹底反鎖,何繹辛轉身進浴室倒了盆溫水拿了條毛巾,一言不發的幫對方清理起了狼藉一片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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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小易會乖乖聽話,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求求你。’
昏暗的房間內,白淨的小男孩抱著自己的頭瑟瑟發抖的痛哭著哀求,可是女人卻絲毫沒有減輕手中揮舞著木棍的動作。
披頭散發的女人如瘋魔了般,口齒不清的叫囂著:‘都是你的錯,全部都是你的錯,我打死你這個小賤種,打死你這個小野種,啊,打死你。’隨著一句句如瘋子般的叫囂,她手中的力道愈來愈大。
小男孩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口鼻流淌而下,慢慢的染紅了他胸膛前的衣衫。
他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窺不清任何事物,渾身的劇痛讓他本能抱著頭的動作越來越維持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如一隻下一秒就會斷氣的幼獸。
不敢了,小易再也不敢了,媽媽,求求你,別打了。
直到那足有指粗的木棍斷成兩截,這場家暴才畫上句號真正結束。
女人將手中斷裂的木棍一把丟開,撕扯著自己早已是雜亂成一團的枯發,一會兒瘋狂的大笑,一會兒又痛苦的大哭,儼然如同一個崩潰的瘋子。
冷,好冷,意識模糊的小男孩趴在水泥地麵上,潮濕的氣息透過微弱的呼吸緩緩進入呼吸道,肺腔中充斥著的冰冷空氣將他整個人團團包裹,流動的血液好似慢慢的凝固了下來,周圍的聲響好似放慢了無數拍。
他想,他這是終於要死了麼?
瘋魔中的女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手腳輕微的震顫,渾濁的眼球中充滿著暴虐的赤紅之色,她如發狂了般,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將自己的頭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擊在堅硬的牆壁之上。
霎時,暗紅的鮮血順著雜亂的枯發流淌而下,她卻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就在鮮紅淌了滿地,讓人覺得那腦袋下一刻就會腦髓迸濺時,她忽的兩眼翻白,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
此刻的女人全身不受控製的痙攣的抽搐起來,隨著顫動間,穢物混合著白沫沿著嘴角淌下,糊了她一身,整個人狼狽又惡心。
這是小男孩人生中第一次的家暴,以女人的毒癮發作而畫上句號,而那年他年僅四歲。
有人說,心中的魔鬼一旦放出了囚籠,你就很難再將它關回去,因為那隻魔鬼它迷戀著也渴望著被釋放時那種酣暢淋漓。
凡事都不能有第一次,因為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有三,然後就是一次次,直到形成一種習慣。
昏暗的房間,小男孩長的比以前高了點,今年他七歲了,但是他卻已經有三年沒有再走出家門一步,他不敢,每天他隻能隔著冰冷泛著鐵鏽的防盜窗,望著被割裂作一塊塊破碎的天空,迷惘又空洞。
今早家裏好像來了客人,媽媽好像很不開心,他不敢問,更不敢提出出門看看的要求,如平常般,他惦著腳望著窗外的天空,眸底彌漫著向往。
‘小少爺,你慢點,慢點。’
‘不許跟著我,再跟著我,我就讓爸爸炒你魷魚,’清朗稚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隨後小男孩就聽到腳步聲緩緩而來。
他好奇極了,惦著腳往外看,似希望能看清外麵之人的模樣,片刻功夫,一個年齡相仿長相精致周身散發著矜貴氣息的男生緩緩靠近。
對方似乎對新環境好奇極了,東張西望的,漂亮的眼睛蘊滿新奇,小男孩躲在窗戶後偷偷的望著不遠處表情豐富的人,越看越羨慕,越看越自卑,什麼時候他才能出去呢。
小男生撇了撇嘴,似乎對這個地方頗為嫌棄,剛想轉身,一個不察間瞥到不遠窗戶後一雙明亮的眼睛。
電光火石,倆人目光在空中交彙。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