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很燦爛,比我可以看到的惟一的風景還漂亮,那杯熱可可很香,也很暖。”
病床上的荊佟一如之前,就見易蘇緊接著道:“當時我們還約定好了見麵的暗號,他離開後,望著手心中的熱可可,我舍不得極了,那時我在想,如果我將他喝掉了,溫暖的感覺就會消失,四周的一切又是冰冷的了,於是我一直將它小心翼翼的捧著,直到,再也沒有機會喝一口。”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易蘇麵上笑容緩緩褪去,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再次浮現出當初那如惡夢般的一幕。
“我不知道一個人肉體能承受多大的痛苦,究竟是怎樣的劇烈才能讓大腦真正進入無意識的昏迷,當初的我掙紮著,祈求著,期待著這種情況的出現,可是直到最後都沒有,我清晰的感覺到那根骨頭從我身體中剝離,血液從血管中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無法掙脫,無法動彈,我那刻甚至希望就那麼死去。”
易蘇的聲音在這裏停止了許久,仿佛是在平複,又似在回憶著當初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直到良久後才重新道:“我以為再次醒來會在地獄,卻沒想到是在自己構想出的天堂,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幫助我理解我,將我毀的更加徹底的人,他教我如何隱藏住自己的情緒,教我如何用最短的時間達成自己的目的,教我如何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更徹底,直至昨天我才得知,這個人竟然是我的父親。”
“嗬,這些年他教了我很多很多東西,唯獨有一點他忘記了,他沒有教我如何取暖。”
“他或許忘記了,我還沒有徹底成為一台機器,還是個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我也會冷,我也會怕,我也會本能的去尋找溫暖。”
“直至我遇到了那個人,雖然他說話難聽了點,性格別扭了點,但我知道,這個人傻,也隻有傻子才會對我付出真心,甚至有時候我也會沉淪在裏麵不願意醒來,也是那個傻子讓我一直留有著最後的那抹理智,沒有變成一個徹頭徹尾被欲望支配的瘋子。”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上的傻子隻有一個,卻沒想到,原來這個世界上的傻子有這麼多,竟然會天真到這般。”說到這裏,易蘇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溢出眼眶。
“荊佟,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會原諒你嗎?你以為死了就可以逃避開一切嗎?你以為死了你當初做的那些事就會煙消雲散嗎?我不會原諒你的,如果你敢死,我定恨你生生世世。”
“我不舍得。”病床上忽然響起微弱的聲音讓易蘇全身一僵,他緩緩抬起頭,一眼就撞進病床上荊佟真摯的眸中。
“你……。”
“我不舍得你再痛苦生生世世,哪怕一世,也不舍得。”
對不起易蘇,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這次我不會再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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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在指縫中而過,四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比如某隻食肉動物在一年前已於何繹辛在國外注冊結婚,從此夜夜笙歌,君王不早朝。
又比如漢城新秀何家主何青桓於四年前某天自殺身亡,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兒子女兒會為爭遺產大打出手時,一紙遺書橫空出世,沒有將遺產留給兒子也沒有留給女兒,何青桓竟然將何家所有通通交給了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在校學生。
還比如何繹辛畢業後突然改行做起了演員。
抱著平板倚靠在沙發上的何繹辛百般無聊的刷著圍脖,昨天他的新劇剛剛開始熱播,隨著劇情的發展他飾演的反派角色終於閃亮登場,一時間圍脖上又聚集了一大堆嗷嗷待哺的舔屏顏狗,紛紛叫囂著讓他發福利,原本這也沒什麼,但是他竟然眼尖的在這些評論裏麵撇到了黑子的蹤跡。
正在房間中瀏覽著圍脖的麒麟一見到評論立刻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吼道:“主人,是夏為那個小婊砸在找人黑你,簡直就是不能忍。”隻是還沒待他撲進沙發上何繹辛的懷中,就被身邊某隻占有欲爆表的肉食動物直接扇飛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