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轎車的緩緩停下, 顧程久抬的酸的不行的雙臂終於是放了下來, 雖是酸到如棉花般, 但為了在弟弟麵前不丟臉, 顧程表麵上還是得表現出毫無所感的樣子, 而強撐的結果顯而易見。
“杜總, 您是先回公司還是先回住所?”
察覺到手機中傳來無人接聽的語音, 杜雲琛放下手中的手機,道:“去淺水灣。”
淺水灣,私助秒懂。
因杜氏近期打算打開國際線路, 為確保此線不被旁人染指,杜雲琛親自去了國外洽談合作事宜。
此去近一月有餘,中間杜雲琛雖每天都會給顧程去電話, 但一月未見, 心中對他的思念一如瘋長的野草,手邊合作剛剛恰談成功, 杜雲琛一刻也未多待, 連夜買了最早的一趟機票回國。
原本是打算下飛機後給顧程一個驚喜來著, 卻不想對方竟不接電話。
開始時, 杜雲琛以為他在公司忙工作, 沒聽見, 電話打到公司才知曉近期顧程去公司時間不多,隨即在想到現在十點多鍾,及那人愛懶床的性子, 杜雲琛莞爾, 車後座玻璃鏡麵上倒映出男人無奈而寵溺的縱容。
因顧程時不時犯迷糊的性子,很早前杜雲琛就以此為借口,很輕鬆的拿到了他家的備用鑰匙。
擰開別墅大門,果不其然,客廳沐浴在一片詳和安靜的淺光中,想著那人還在懶床,杜雲琛打算先去給他做早餐,卻不料在玄關處發現了別的男人的鞋子。
正在杜雲琛擰眉思考之際,忽的,一聲聲熟悉泛著濃重鼻音的曖昧自不遠處緩緩飄來,杜雲琛擰著愈來愈深的眉,向著主臥方向緩緩靠近,直至抵達房門前。
“輕點,唔,別……別按那裏。”
“放鬆,放鬆,深呼吸。”
“唔,不行,放鬆不下來,嘶……好疼,放開,放開。”
“不行,你忍著點,我開始了。”
“別動,別……啊……。”
伴隨著自裏傳來顧程含淚的高亢痛呼,往日種種美好與幻想與殘酷現實的衝擊,讓杜雲琛自進屋後頭腦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嘭’的一聲巨響中,杜雲琛猛的推開房門,紅著雙目暴喝道:“誰允許你碰他的!”
房間中,正在為雙臂活瘀化血的倆人齊齊轉過了頭。
杜雲琛所有的憤怒在觸及到房間中的一切後如被按上了暫停鍵般,全部梗在了喉間。
就見少年身著一身整齊的休閑裝,袖口卷至手肘處,此時他一手抬著顧程的手臂,一手掌心正覆在他浸染著藥酒的肌膚之上做推拿。
坐在床沿的顧程眼角沁著生理性的鹹濕,顯然是疼的,寬鬆的家居服袖口被卷至肩膀,白皙的腫脹的雙臂在晶瑩的潤澤下分外可怖。
這刻,整個房間陷入三秒的迷之尷尬。
“雲琛,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好在身為主人的顧程首先打破了這種僵局,本想站起來,隻不過剛動一下,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又讓他呲呲的倒抽著涼氣。
杜雲琛一見顧程疼成這樣,快步上前道:“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內疚斂目道:“是我的錯,不然哥哥也不會……。”
顧程一見他如此,立刻道:“這不關你的事,太久沒動而已。”
哥哥?具杜雲琛所知,顧程並沒有什麼弟弟。
想到此處,杜雲琛眸中寒意大盛,自進房間後第一次扭頭正視起顧程身邊的人,視線觸及到身邊人模樣看清他的瞬間,杜雲琛變了臉。
夏末!!!
杜雲琛的神色收斂的很快,此刻也顧不得夏末會出現在此且還成為顧程弟弟的不明所以,他整顆心都被顧程的傷牽動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末內疚的道:“因為我暈車,哥哥幫我按太陽穴很長的時間,血液不循環,再加上長時間抬臂……。”
“嘶……這隻是個意外,意外而已,小末不要內疚,更何況這看起來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杜雲琛瞥了眼身邊擰眉擔憂不語的夏末,隨後將視線投射到旁邊的藥酒上道:“我來吧。”說完也顧不得此時一身正裝未褪,坐在床沿邊直接幫人揉起了浮腫的手臂。
“嘶……輕,輕點。”顧程疼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個是活瘀的,要用力才行。”雖是這麼應著,杜雲琛手中的力度還是忍不住放柔了不少。
聽聞這話的顧程嘴角下撇,良久才從翕動的鼻翼中蹦出句帶著委屈的腔音,“可是,好疼。”
瞧到他泛著水汽的眼尾與微紅的鼻尖,杜雲琛眸中心疼溢於言表,那模樣就恨不得將疼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哪怕再多受十倍有餘,他也不願這人受哪怕是丁點委屈與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