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從始至終都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泛著微白的麵頰與眸底的森然如此矛盾,卻又是萬分和諧。
跟我搶哥哥的壞人,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喲。
因顧程雙臂浮腫還未完全消褪,杜雲琛擔心他磕著碰著了,也不讓他下床亂跑,飯好後待細心給人喂過飯,將顧程直接塞被褥裏勒令他睡午覺。
顧程本就因手疼,昨晚沒睡好,這會兒疼痛消退了不少,倒是真的就沉沉的睡著了。
待察覺到自旁傳來的平穩呼吸聲,杜雲琛這才側轉過頭。
顧程的五官屬於那種皇室高牆內才能蘊養的精致,每寸每厘都透著玉石般的通透與細膩,舉手投足間的一顰一笑總是會帶著股說不出的魅力,讓人自心底沉澱出歲月靜好的寧和。
特別是閉眼熟睡褪去了平日一切的他,像是個不諳事事的孩子,讓杜雲琛總是忍不住想更寵他兩分。
起身幫他輕輕掖好被角,杜雲琛俯身在他額間落下個輕淺的吻,隨後轉身,腳步微頓。
房門處,夏末紅著眼眶,被鹹濕浸染的眸底蘊含著無數複雜與痛苦。
杜雲琛麵上的溫柔瞬間褪卻的一幹二淨,寒著臉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留下一句輕淺的“我們談談”後離開了房間。
客廳之中,夏末張了張唇,艱難的從嗓間將曾經熟悉無比的三個字叫了出來。
“杜先生。”
沙發上的杜雲琛閉著眼,輕聲道:“夏末,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接近他的。”
“我……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顧先生的弟弟,我……。”
“嗬,”突兀的輕笑打斷了夏末未完的話語,就見始終處於閉眼狀態的杜雲琛緩緩的張開了雙眼,一字一句道:“弟弟?你配嗎?”
夏末呼吸一緊,眸中淒然的痛苦一閃而逝,他囁嚅著唇似乎想反駁些什麼,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夏末我警告你,別耍花樣,不然,”杜雲琛緩緩抬起頭,眸寒如刃的一字一頓道:“我有一千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夏末睜著大大的雙眼,眸中滿溢的淚珠再也承受不住,順著蒼白麵頰緩緩滾落而下,一顆接著一顆。
麵對他的眼淚,杜雲琛不為所動,或許說這個世界上,能讓杜雲琛動容的惟有那一人,其它人在杜雲琛眼中與陌生人無疑。
夏末的眶中滿溢著痛苦的淚水,沙啞著嗓音道:“杜先生,我……我沒有,我隻是……隻是……喜歡你而已。”
杜雲琛目光一凜,寒聲道:“我永遠不會喜歡上除小程外的任何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哥哥,我不奢求別的,我隻希望能遠遠的看著你就夠了,這樣就夠了,杜先生,求求你,不要討厭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什麼都不會。”溫熱的淚水順著夏末暈紅的眼尾滴滴淌下。
“夏末記住你的話!”杜雲琛麵寒如霜的說完這句話,轉身渡步離開。
行至車內,杜雲琛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是杜雲琛,我需要啟動最高權限調查一個人……。”
伴隨著杜雲琛的離開,寂靜的客廳中惟留下夏末低低的啜泣與破碎的不明。
不遠處白色的小團子見人如此傷心,頗為通人性的過來蹭了蹭夏末的腿。
低斂著通紅眼眸的夏末視線微移,一眼就看到了腳邊的小團子,這還是顧程回國時專門托運回來的寵物,一隻正宗的垂耳兔,糯米。
小團子長的可愛又愛撒嬌,顧程平時喜歡的不得了,沒事就愛抱在懷中逗逗,夏末住院那會兒,因這小東西太黏人,顧程還時不時就抱它一同去醫院看望夏末,一來二去跟夏末也就熟了。
平日顧程去公司忙工作,也是夏末在照顧他,近些時日糯米倒是特別喜歡往他身邊湊。
夏末伸手將糯米從地上抱起來,單手輕撫著他雪白的皮毛的動作溫柔又細致。
就在這溫馨不已的此刻,夏末的手指驀的收攏,被死死扼製住脖頸的糯米在他掌心中劇烈掙紮,夏末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神都未變過半分。
就在糯米四肢亂蹬的力度愈來愈小,即將被整個掐死的前一秒,夏末的手指徒然鬆開,小小的一團直接摔在了客廳的地毯之上。
掉地後的糯米立刻踉踉蹌蹌的衝到了遠處的兔子窩中,將自己倦成一團的它整個身子都在驚恐的劇烈打著顫。
夏末望著手指間被揪下的兔子毛,麵上綻放開一個狠辣的笑容。
杜雲琛啊杜雲琛,我就是喜歡你啊,喜歡的不能自已,哥哥你要什麼時候發現小末的秘密,幫小末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