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程驍側身擋住她腳步，“你現在回去宿舍也關門了。我附近有一處公寓，你今晚可以先住那裏。”
宋毓瓷眉頭微蹙，把宿管阿姨折騰起來，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可是夜不歸宿這事兒，她也實在不願意做。回頭兒簡青檸說不定怎麼念叨她呢。
看她猶豫，程驍又說，“你知道的，小馳對這些小動物的毛發有些過敏，我不能帶它回本家。你過去住，剛好也可以照顧它一晚。”
聽到這兒，宋毓瓷點點頭。小馳狗毛過敏，卻又喜歡得不行，看到誰家的小動物都忍不住親近，結果往往都是自個兒遭了罪，紅著小鼻頭直抽噎。要是程驍帶著這小狗兒回程家本家，小馳少不得又是一通罪受。
程驍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連麵色也柔和許多，黑亮的眼睛染了笑意。他對這答案很滿意。
城東這處公寓很寬敞，比起春節時她臨時租住的那處公寓來，真是一個豪宅一個貧民窟了。這小區去年新開發的，地段又好，房價不低。宋毓瓷記得在財經版上看到過，這裏是程熹的公司與另一家公司合資的項目。程驍在這裏有一處公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先抱它一會兒。”程驍把小狗兒放到宋毓瓷懷裏，就去儲物間裏翻箱倒櫃地折騰。最終拿出了個箱子和兩條新毛巾，在客廳的角落裏搭了個簡易的狗屋。又跑去廚房拿了碗盤，給它盛水和從醫院帶回來的狗糧。
宋毓瓷把小狗兒放進小窩裏，動作輕柔生怕碰到它傷處。小狗兒趴在鋪得鬆軟的毛巾上，兀自蹭了蹭，又縮成一團兒取暖。
心頭轟然塌陷了一角。宋毓瓷伸手摸了摸它毛絨絨小腦袋，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它幸也不幸，雖然四處流浪，顛沛流離，但是好在有人撿了它回家，給它療傷，給它個溫暖的小窩。
這世界上獨自流浪的人那麼多，又不是隻有她一人無家可歸。這樣想想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受。
頭上傳來輕輕觸感，宋毓瓷詫異抬頭。程驍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他揉了揉她頭頂，力道輕淺不至弄亂了她頭發，卻能讓她感受到透過他掌心傳來的，屬於他的淡淡溫暖。
程驍蹲在她身邊，和往常並肩而立時一樣，即使是這樣的姿勢也比她高了一個頭。她仰頭，怔怔地看著他。
他揉她腦袋的動作，像極了她撫弄小狗兒時的樣子。
近在口鼻之間，是他襯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繚繞著彌散開來，不期然鑽入肺腑。
騰地一下紅了臉。宋毓瓷慌忙揮開他在她頭頂作亂的大手。
“把我當小狗兒看麼。”宋毓瓷哼了聲，猛地站起來，腿腳還有些麻，僵硬地挪到沙發處坐下。
離他遠了些。
“沒有，隻是覺得你頭發比較軟。”程驍輕笑著，也從狗屋旁邊站起身來，“想吃點什麼？”
宋毓瓷疑惑地看他。
“我是說，你晚上應該還沒有吃東西。”
“呃……你上次煮的粥就很好。”宋毓瓷輕抿著唇，淺淺梨渦壓著笑意。臉頰仍是帶著絲酡紅，像是偷吃了酒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