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瓷在流理台處來回忙活,程驍給她打下手。淘淘見到久違的宋毓瓷,又心花怒放的撒丫子四處跑。
她到底還是教他做了裹豆沙的素燒鵝。小馳愛吃甜,那就隨他心意。小孩子嘛,哪裏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然後她又教他蒸了道丁香煨梨。“把梨核兒掏開,放幾瓣丁香,還可以加一塊兒冰糖。”她指揮程驍動手,“記得要用文火蒸熟。”
程驍點頭應承,他是個很好的學生,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地按照她的吩咐,一絲不苟地聽她吩咐。
“這樣蒸出來的梨子肉質比較酥軟,梨汁也都蒸出來,混著丁香,味道很清甜。”宋毓瓷下意識地就說出了心裏的想法,“如果她不喜歡丁香的味道,你也可以換茉莉。”
至於這個“她”是哪個她,程驍心裏了然。看她因為說漏嘴而有些窘迫的表情,不由得覺得有些心軟。這個看起來很倔強的姑娘,其實骨子裏大概也是有小孩子心性的,明明惦記卻不願意承認。
“我覺得如果是你煮給穆姨吃,不管是丁香花還是丁香葉她都會喜歡的。”程驍半開玩笑半試探地這樣說道。
他是希望,可以不用等到過年,甚至不用等到小馳生日,隻要她點個頭,他就把她領回家去。
團圓是個多好的詞,可是從她上了高中之後,程家哪裏有過真正的團圓。
程驍那番話,換來宋毓瓷虛張聲勢地瞪了他一眼,可是效果還是很可觀的。宋毓瓷又洗了三個梨子,親自給他示範了一次丁香煨梨到底要怎麼做。
他明了她的意思。或許晚些時候,可以把這盅丁香煨梨連夜火速送回程家去孝敬穆姨。
“你怎麼會做這些的?”程驍看著她恬然嫻靜地模樣,所有的食材和廚具在她手下都有條不紊地乖乖聽話,這樣居家溫暖的氛圍,讓她看起來更多了一分柔軟的暖色。
“我是天才來著。”宋毓瓷輕笑一聲,沒有去拿這種事倒苦水。她小時候父親雖然工作忙,卻常常給她翻著花樣兒地做好吃的,於是她對這些花樣兒也都很熟悉。
她從程家搬出來後,也做過各種各樣的兼職。去酒吧調酒是讀大學的事情了,在司徒銘城那裏做平麵模特,也是上了大學之後才開始的事情。高中的時候她不能去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隻是在餐館打零工,刷刷盤子洗洗菜之類。
當時的大師傅是個很和藹親切的胖大叔,看她是個勤奮聽話的小姑娘,總是開玩笑似的給她講一些大菜的做法,她就跟聽說書似的聽著。
大師傅覺得她乖巧又認真,所以把她調到了後廚,他做菜的時候就讓她在旁邊看著,邊看邊學。久而久之,她也學得了不少心得,之後她平時的工作又多了一項——餐館聘用的服務生服務員們都是管飯的,她就開始負責給大家做工作餐了。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宋毓瓷不由得有些感慨。她唇角微揚,梨渦染上融融笑意,這就是生活不是嗎,總歸是要往前看的。比起那時候,她現在的生活已經愜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