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二月，小馳的生日也很快就到了。宋毓瓷滿心複雜地考完《風險管理》，把相關的教材拿去圖書館還掉。
再從圖書館走出來時，冷風忽的一下刮起來。她猝不及防地灌了好大一口涼氣，一下子就涼透了心兒，趕緊轉過身避風，手忙腳亂地拉上羽絨服的拉鏈。
就像是程驍跟她說的那樣，最近她的生活確實很平靜，一如往常。她現在享受著的平靜，是顧溫言和簡青檸，還有其他的關心她的人共同努力給她建立起來的結界。
仿佛那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顧溫言走了，就好像他從來沒來過一樣。他本來是一位才華橫溢卓爾不凡的優秀講師，即便是走了，也該是被這裏的學生稱讚想念的。
可是因為她的拖累，顧溫言以那樣一種低調又不光彩的方式離開振溪，同時也自毀了他所有本該有的光環。
大概是《風險管理》的考試讓她腦子裏全是顧溫言吧，宋毓瓷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團白霧在她麵前凝聚又浮散開，手機在口袋裏嗡嗡地震動。
拿出手機，是簡青檸。才一接通，就聽到她在那邊嘰嘰喳喳地驚呼，“阿瓷啊！你猜我看到誰了？你猜你猜！”
她額角一抽，心裏突地直跳。能讓簡青檸這麼精神失常的……大概隻有程驍了吧。而她……似乎還有些事情沒跟簡青檸交代。
而簡青檸沒等到她猜，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公布答案了。“是程男神啊！我在門口看到了我們家程男神！也對啊，這快到期末了，他估計是來找導師的。”她喋喋不休地各種猜測，可她卻不知道她每多說一個字，宋毓瓷的心就多擰一圈兒。
“哎我這兒有電話進來先不跟你說了。”簡青檸那邊很快掛斷，宋毓瓷這才鬆了口氣。
程驍今天來學校……不是來找他導師的。之前他打電話給她，說不知道今年要給小馳買什麼禮物，要找她給出出主意……
宋毓瓷心裏忽然產生一種沉重的負罪感。簡青檸對她那麼好，她怎麼還可以對她有所隱瞞？
簡青檸那麼喜歡程驍，如果她能和程驍在一起的話，一定很開心。
宋毓瓷覺得簡青檸對自己太好了，反而是自己虧欠了她很多很多，多到好像怎麼也沒辦法還清。她想對簡青檸好一些，如果可以幫她達成願望，她心裏也會好過一些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程驍和簡青檸站在一起的場景，她就覺得心裏沉甸甸的。竟然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又想起很久之前那件事，嗤笑一聲，果然還是自己又胡思亂想了。她步子散亂地在圖書館附近轉圈，沒有回宿舍。反而是拿出手機打給程驍。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所以大概不能跟你去給小馳挑禮物了。要不你還是自己去吧。”宋毓瓷撥通他電話，臨時爽了約。
她又想起了“距離”這個詞。或許保持距離，對她現在的心病來說，大概是最合適的治療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