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這天，按慣例是走親戚拜年的時候。不過因為程熹在程家這一輩中的地位，也不需要去拜訪別人。倒是來程家送禮拜年的親戚不在少數。
折騰了一上午，程驍有些累了，就拽拽宋毓瓷的袖子，附耳跟她說，“傷口不太舒服，幫我換藥吧。”
這是他們倆早就達成的共識。大過年的總往醫院跑也不吉利，被家裏人知道難免要擔心。何況換藥這種事又沒有多高的技術含量，所以宋毓瓷當時就把這活兒攬下來了。
“剛才司徒打電話來，差不多等會兒他們家也要過來了。”程驍解開襯衫扣子，坐在床邊。
宋毓瓷動作遲緩地打開備用藥箱，忽然有些緊張。程驍的房間裏主色調是黑白色，看起來簡約卻不單調。她很少來他房間，現在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她覺得腦子裏充斥的都是他的模樣。
“他家裏人也會過來？”宋毓瓷嘴上搭著話，努力平複心情，手下動作卻不敢耽擱，一板一眼地剪紗布，換藥。
“嗯。司徒和他父母都回來。等到明天的時候，我們也要過去給司徒爺爺拜年的。”程驍頓了頓，又補了句解釋，“我們去，你和我一起。”
“我也要去？”宋毓瓷一愣，算起來司徒銘城算是她的上司吧？去給老板的爺爺拜年什麼的，好玄幻啊。
“對啊，以前都是我自己去，你忍心我自己去？”程驍修長的手指微微屈起，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敲。
宋毓瓷額角一抽。都說距離產生美真不假，她以前跟程驍不熟悉的時候，印象中的他都是一副高冷的公子哥兒模樣。可是彼此間的接觸漸漸多了之後，程驍在她心裏的形象就越來越真實坦然接地氣兒。
然而自從之前在梧鎮，那個微涼卻踏實的擁抱之後，她常常覺得哪裏不對。好像他的表情和語氣都越來越豐富。常常有無賴的嫌疑。
“行行行，傷號最大行了吧。”宋毓瓷無奈應下這差事，小心翼翼給他換完藥，剛想喊聲大功告成，卻冷不防落進他蓄謀已久的懷抱裏。
“呀！你幹嘛……”宋毓瓷驚慌地瞪大眼睛，小胳膊直往他胸前招呼，要把人推開。
程驍低頭看她，眼中帶笑，“別動。”
她驀然就不動了。怯怯地抬頭看他，莫名就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太過招搖。
宋毓瓷抬手捏捏他臉，觸手溫軟沁涼，原本要奚落他臉皮太厚的話沒說出口，倒是感歎了句，“手感真好。”
程驍聞言笑開，俯下身，臉埋進垂在她肩上的細軟的發間。他輕笑著，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震顫。而宋毓瓷被他攬在懷裏，臉上瞬時紅透，卻隻能任憑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大聲，不知道如何反應。
“把你的衣服穿好！要出去了！”宋毓瓷纖細的手指戳戳他胳膊，不滿地嘟嘴抱怨，“等會兒司徒他們家人來了你要這樣出去見人嗎？”
“管得倒是寬。”程驍在她耳邊輕輕落下一吻，拿起之前脫下的襯衫穿上，臉上調侃的笑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