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複強調，反複要求，隻為要她信他。
宋毓瓷長長呼出一口氣，竭力平複心情。“我相信你。”她應諾，應下他要求，看他肅穆嚴正的神色終是緩和。
“乖。”程驍抬手摸摸她頭發，“毓瓷，我是一個律師。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你心裏也不要有壓力。”他與她十指交握，她細嫩瑩白的手指參差於他指間，“萬事有我在。”
程驍微笑，她總是喜歡想太多。至於陸天頤口中所說的那禁忌話題，在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理智周全如他，又怎麼會明智有這樣的忌諱還義無反顧地把她帶進漩渦之中？
既然決定與她剖白心意，自然是有完全準備的。隻是對於這個問題，他現在還不願與她多說。畢竟他心裏，還是希望宋毓瓷可以和母親的關係更緩和融洽些的。
繼兄妹的關係，在法律效力上與親兄妹無異。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解除。
他原本打算，是等宋毓瓷畢業，然後遵從法律手續解除他們兩個之間的這份繼兄妹關係，然後就跟她結婚。這話題說來還早，他也就不願意與她提起。
程驍心裏初衷，也是希望可以借用這兩年的時間，讓全家相處可以更和睦。也給她一個適應過渡的空間。若是唐突解除了這份繼兄妹關係，她又是孑然一人了。
說到底，程驍還是心疼她。
當然他心裏所想，宋毓瓷還無法參透。隻是他指間力道略大，夾得她手指也跟著痛麻。雖然手上疼了，卻莫名覺得他緊緊箍著她的那股力道，讓人十分心安。
宋毓瓷抿唇輕笑，“我當然信你。”她抬頭望著他，蒼穹般美目明澈晶亮，閃閃泛著流光。眼眶處還有可疑的微紅，卻不妨她目光中隱隱帶著的信賴與欽慕。
程驍心下一軟。這就是他要的了，讓她能夠安心地站在自己身邊，全心信賴。作為回報，他自然會全心護持她周全，一生安穩。
“我們下去吧。還有客人在，這樣晾著人家也是失禮。”宋毓瓷眨了眨眼睛，好意提醒他外麵現在的境況。
程驍體諒她，“姑姑在下麵。你若不願意見她，就先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沒關係的。”宋毓瓷搖搖頭。早就知道他為她考慮周全，卻每每聽到他體貼關心，心裏就異常熨帖。“姑父也是在的，想她也不會太為難我。”
她這話說得也在理。程琪再怎麼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當著她丈夫的麵總不會做的太過。早些年宋毓瓷也接觸過這位“姑父”，脾氣尚算溫和。
陸與梁和程熹生意上有所往來，她對於濱城商界了解不多，但也略知一二，看陸與梁商場上作風，也知道他決計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程驍卻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裏已經彎彎繞繞地過了那麼多想法。隻是她那句“姑父”，讓他眼睛驀地一亮。
搜尋遍記憶，宋毓瓷從未這般稱呼過程家這邊的親戚。她小時候剛來程家時，安靜又孤僻，小姑娘麵淺，不愛叫人。對程琪，也是不冷不熱地一句“陸太太”了事。
現在她卻肯跟著他叫聲“姑父”，這收獲，不可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