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中)(1 / 3)

以往, 竇以每隔一周要和秦烈通次話, 偷著報告徐途的學習進展, 她一有懈怠, 秦烈這邊的電話就會立即追過來, 兩人暗中配合, 轉眼四個月, 徐途前麵的課程勉強能跟上。

這天,接到竇以電話,秦烈有些頭疼, 他覺得秦梓悅學習方麵,都沒讓自己這麼操心過。

他舉著聽筒,聽竇以在那頭的砸門聲, 不禁合眼, 捏了捏眉心。

電話裏喊半天,竇以實在沒辦法, 隻好對他說:“臭丫頭不給開門, 我要撤了, 拜拜吧, 您自己上。”

秦烈沒等應聲, 那邊率先掐斷通話。

秦烈睜眼, 垂頭盯著按鍵,隨即撥出一串熟悉無比的號碼。

徐途很久才接起,一開始就沉默, 半聲不吭。

停幾秒, 秦烈先開了口。

“徐途。”他嚴肅的問:“又耍什麼小孩子脾氣?”

大清早鬧這麼一通,秦烈自然沒有好語氣,他低沉的嗓音敲進她的耳朵裏,徐途隻感覺讓人潑一盆水,心底冰涼。

上次通話還是一周以前,他終於打來電話,卻沒有溫言軟語,上來就冷聲訓斥她。

途途心中不是滋味,態度也惡劣起來:“我怎麼了!”她朝電話裏喊。

秦烈單手撐胯,不禁微微愣了下,漸漸,他語氣緩和幾分,柔聲問:“不開心?”

她沒吭聲。

隔了會兒,秦烈又問:“老師講得聽不懂?”

“沒有。”她硬氣的說。

“那為什麼不上課?”

“不想上。”

秦烈一早就猜到她是無理取鬧,不禁深深歎氣,無奈問:“那你想怎麼樣?”

徐途在窗台上蜷著腿,望著樓下院子,聽話太久,想不管不顧任性一回。她把目光收回來,衝那邊說:“我想你來看我。”

秦烈一頓,下意識摸出口袋裏的煙盒:“途途,別任性。”他頓了頓:“已經三月了,考試的日子一轉眼就到,留給你複習的時間並不多,你現在應該把心思用在正事兒上,不準胡鬧。”

“我要你來。”她執拗的要求,其他話完全聽不進去。

秦烈一時不知說什麼,歪頭夾著聽筒,手上迅速卷好一根煙。

打火機‘嚓’一聲輕響,秦烈低頭點著,吸一大口:“我這邊有事情忙,恐怕脫不開身。”

“一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嗎?”

“好孩子,你聽話……”他試圖溫聲哄她。

“你就隻會讓我聽話,讓我學習,難道沒有其他的跟我講嗎?”徐途滿腹委屈,一挺身,從窗台上站起來,情緒也越發激動:“你到底拿我當女人看,還是當小孩子?隨便哄哄騙騙幾句就可以?”

秦烈心一緊,不自覺將煙身捏彎了。

“途途,你聽我說…….”

“我不聽。”徐途抹了把眼睛:“我們到底什麼關係?你真當是父女?”

“不準亂講。”

徐途安靜片刻,電話中隻剩微微急促的喘息聲,過了幾秒,她再開口時,聲音忽地低緩下來:“那你來嗎?”

沒等他說話,她連忙又接:“你如果沒時間,我現在就可以去洛坪。”

秦烈蹙眉,驀地冷聲阻止:“不行。”

這兩個字蹦出來,徐途徹底無話可說了,連電話那端的氣息都變得微不可聞。

秦烈也意識到語氣生硬,想說句話補救,可沒等開口,耳邊卻響起一陣陣忙音。徐途掛了他電話。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秦烈握著聽筒,一時有些傻眼。指間的煙燒到屁股,他皮膚被燙了下,倏忽回神,扔地上用鞋跟碾滅,這才想起重新撥打徐途電話。

通了兩次,她沒有接。

秦烈不由繃緊唇,停頓幾秒,將聽筒叩了回去。

他返回洛坪小學的時候,阿夫他們已經開始趕工。

老趙從縣政府籌款,買來材料,將小學校翻新,人力省了,由秦烈阿夫幾個親自來。

工期有些緊迫,今年老趙會號召村民,擴大招生。

自從上批誌願者離開以後,院子裏隻剩秦烈小波和幾個小姑娘,孤男孤女住著不方便,他索性把院子改成宿舍,弄來十幾張高低床,讓偏遠的老師和孩子們住下。

自己那間保留著,將徐途落下的東西搬到他那裏。

一晃眼快半年,碾道溝那方麵也來了消息,下個月會正式進入施工期。

所有事情都順利的進行著。

秦烈雙手插.在褲袋裏,腳步放慢些。

阿夫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