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途懷孕了, 是個意外。
那是大三下半學期, 秦烈經手的一個工程剛剛竣工, 近期不會像以前, 忙得腳不沾地。
他抽空先回一趟洛坪, 之後去了徐途那兒。
半年以前他就租了間房, 在校內生活區的教師家屬樓裏, 是一樓,一室一廳,門前帶個幾平米的小院。
房子不大, 住之前卻翻新過,貼上壁紙,選了幾樣家具, 床上用品及餐具也是新買的。
秦烈來時, 兩人就在那邊住幾天,平時徐途還是住宿舍, 偶爾帶著另外三個室友, 在院中燒烤喝酒, 瘋鬧一通。
沒過格, 秦烈也不想管太嚴。
這天, 他到漳州已經傍晚, 徐途下了課,心急火燎跑回來,見到人時, 扔掉書, 先撲上去親昵好一通。
再過幾天她就二十四歲了,長高一些,更加漂亮,女性特征也比之前豐滿許多,但在秦烈麵前,仍然幼稚得像個小姑娘。
他兩手托抱住她大腿,在屋中不自覺轉幾圈兒,彼此氣息不穩時,才分開唇。
秦烈把人放下,幫她抹抹嘴角:“去換衣服,一會兒出來吃飯。”
徐途這才察覺到,廚房細霧嫋嫋,滿屋子食物香氣。每當他來時,她才感覺這裏有個家的樣子。
“吃什麼呀?”徐途心情大好。
“等著。”
廚房鍋裏還燒著菜,秦烈疾步走進去。
他穿休閑半袖和灰色家居薄褲,一雙牛皮底的拖鞋,踏在地板上,半點聲音都沒有。
徐途光著腳,一路跟隨。
鬧騰一陣,又過幾分鍾,她被趕出來。
徐途揉著屁股,這才拿上幹淨衣服去洗澡。
她最近消化不大好,飯菜不合口就愛犯惡心,今天同樣沒吃多少。
秦烈盯著她:“又開始挑食了?把飯吃幹淨。”
徐途有些為難,胃裏不斷翻騰,硬吃兩口,到底撂了筷。
她說:“我想吃學校門口那家炸臭幹。”
秦烈一挑眉:“你從前可不愛吃那東西。”
“現在想了。”不說還好,一說徐途快要流口水,她蹭到他腿上坐下:“新開的店,每天排隊買的人特別多。”
秦烈捏著筷子看她。
徐途收緊手,送上一個吻。
秦烈垂眸看她,過幾秒,無奈放下筷子。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
夜幕下的校園依然喧鬧,學生三五成群,抱著課本,邊走邊閑聊。
遠處教學樓和圖書館燈火通明,林蔭小徑,灑下橘黃暖光。
買來炸臭幹,徐途捧著吃,途中碰到幾個同學,打過招呼,有人仍舊回頭偷偷看秦烈。
秦烈恍然不覺,單手環她腰,單手收進褲袋,像每一對校園情侶一樣,吹著風,散步回去。
路盡頭向左是足球場,光線不明,但仍有幾個男同學在踢球。
徐途扔掉手裏的塑料碗兒:“進去坐坐?”
秦烈點頭。
手拉手到看台找個隱蔽角落坐,他雙肘撐膝,兩手交握著,垂眸看去,整個操場便一目了然。昏暗的光線下,那幾個男同學踢累了,橫七豎八躺在球門邊。
兩個人好一會兒沒說話。
微風漸起,秦烈摟住徐途:“冷不冷?”
她搖搖頭:“你剛才想什麼呢?”
“想起我上大學那會兒。”秦烈停頓了下,微抬下巴:“比他們精力要旺盛,一場球賽下來,還能再來一場。”他感慨道:“現在坐這兒,感覺時光一去不複返。”
“我不嫌你老。”她撫摸他胸膛:“挺中用的。”
小小手掌一路滑過,摩擦著布料,落在他緊致的肚子上。
秦烈一把擒住,牽到唇邊輕啄了下:“小心,別撩。”他目光如深潭般黑沉,低頭看她,嘴角嚅笑。
徐途沒吭聲,歪頭朝側後方一努嘴。
更隱蔽的角落裏,有一對情侶吻得難舍難分。
秦烈看完轉回頭:“怎麼了?”
“看他們。”
他挑著眉:“嗯。幹什麼?”
“別裝。”徐途拍他一下:“別說你不明白。”
“真不明白。”
“他們在接吻。”
“我看見了。”秦烈笑著答。
徐途翻個白眼,非常強硬的將他腦袋掰向自己,懸起臀,主動親上去。
可沒等碰到,一根食指忽然擋在兩人唇中間,秦烈近距離看她:“回去刷牙,你再親。”
她唇肉被壓得變了形,“為什麼?”
“你太臭。”
徐途這才想起剛才吃了什麼,唇角垮下來,失落的哦一聲。
她所有表情落進他眼裏,秦烈不禁輕笑,埋頭輕啄一下她唇角。
一股淡淡的煙味隨他靠近傳過來,徐途胃裏忽然翻湧,有什麼東西直往喉嚨口衝。
她皺了下眉,努力壓抑。
秦烈垂眸,還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此時微風愜意,月朗星稀,良辰美景之下,任誰都無法泰然自若。
秦烈捏著她下巴,腦袋調整角度,如電影慢鏡頭般靠近她的唇。
徐途卻在這時驀地推開他,弓下身,大吐起來。這一吐不得了,到最後胃裏已經沒有東西,隻剩一陣陣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