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卓然望著王平幾人離去,卻也未加阻攔。
待王平幾人走遠後,那老者卻是又突然朝左卓然一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老兒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左卓然一驚,連忙扶起,道:“快起來,快起來,老人家這是做什麼?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是我應該做的···”
老者被他扶起,道:“公子大仁大義,不去計較這些小事,小老兒卻要把它牢牢記在心裏,否則那不成了忘恩負義的畜生了···”
左卓然連忙擺手,道:“老人家哪裏話?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他自幼乞討,受盡世人白眼,如何受人這般感謝過,是以老者的一番感激讓他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見老者還欲再說什麼,左卓然連忙轉移話題:“老人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者歎了一聲,道:"不瞞公子,小老兒本是這城外三十裏處的王家村的獵戶,這次帶著孫兒進城卻是為了賣這老虎幼崽好去救我另一孫子的性命,不想碰上這王公子,硬要我白送給他,這要是在往日裏,小老兒送也送了,但這次卻是為了要救我那孫子的性命,實在是沒辦法啊···“
左卓然一驚,忙問道:“您的孫兒怎麼了?”
老者重重歎了一口氣,又有些怒氣,道:“都怪他自己找死,背著我偷偷地跑去山中盜取虎崽,結果回來的時候驚慌之下摔下山穀,人事不知,小老兒連忙把他背到這城中的‘桂枝堂’,那桂枝堂的許大夫卻說要五十兩銀子才肯出手救治,小老兒沒辦法,這才想到了賣這老虎幼崽,誰知道···唉···”
左卓然心中也是微微感歎,他自幼乞討,也經常受人欺淩,幸虧還有大寶一直替他出頭,想到這裏,左卓然將身後包裹取下,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從中取出五十兩銀子,遞給老者,道:“老人家,這裏是五十兩銀子,你拿去救治你的孫兒,以後叫他要多加小心。”
那老者驚的連忙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之前出手相救之恩小老兒就已經無以為報了,再要公子破費哪跟貪心的畜生又什麼區別?使不得,使不得···”
左卓然幾次把銀子遞過去但全被老者堅決的推辭了,嘴裏連說:“使不得,使不得···”
周圍眾人也是議論紛紛,有稱讚左卓然仗義的,也有感歎老者好運的。
當下便有人高叫:“老人家,難得這位公子一片熱忱,你就收下吧,你這樣不是寒了人家公子的一片熱心?”
眾人也紛紛勸老者收下。
左卓然也是微微一笑,道:“老人家,你就收下吧,錢財是小事,救治你的孫兒要緊。”
老者見左卓然一片赤誠,盛情難卻,終於不再推辭,緩緩接過左卓然遞過來的銀子,身子一低,便又要跪了下去。
左卓然手疾,連忙扶起,道:“老人家,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老者被左卓然扶起,也不再下跪,眼中卻流露著感激之情,轉過頭,對著站在一旁的孫子喊道:“小豹,快過來,快來拜見公子。“
那被老者喚作小豹的正是之前一直寧願挨打也要死死護住懷中虎崽的那名小孩,隻見他一直盯著左卓然看,眼中閃過幾分好奇與驚訝,聽了老者的叫喚,緩緩地走了過來。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公子磕頭道謝。“老者喝到。
”哎··,小兄弟不必客氣,老人家你這是幹嘛?都說了不要再說這些感謝的話了。“左卓然連忙阻止。
"要得,要得,公子如此大恩,叫他磕幾個頭算什麼?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啊···”老者卻是硬要堅持。
那小孩聽了老者的話,雙腿直直跪地便要磕頭。
左卓然連忙扶起,道:“可以了,可以了,老人家現在總可以了,你趕快叫他起來吧。”
“這···,好吧,那你起來,還不趕快謝謝公子。“老者見左卓然執意如此也就不再堅持。
那小孩聽了老者的話不再磕頭下跪,但卻也不吭一聲,雙眼緊緊地看著左卓然。
“你怎麼不說話呢?你這孩子···公子啊,真對不住,這孩子從小就這性子,怕生,但聽話還是很聽話。”老者見自己孫子連句話都不會說,忙向左卓然賠不是。
左卓然自然不會在意,說起來這小孩表現出來的性子跟他小時候倒是很像,看著小孩,微笑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那小孩卻是依舊緊緊看著左卓然,許久才吐出兩個字,“十一歲”
左卓然點點頭,心中卻是在感歎,比自己當年還要小一歲。
目光在小孩身上打量,停留在其胸口處,卻見小孩胸口處掛著一個布口袋,開口向上,露出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正是一隻還未開眼的老虎幼崽,正呼呼大睡,模樣可愛之極。
左卓然目光好奇,自己以前在青山鎮的時候,雖然那裏緊靠青陽山,亦常有虎豹豺狼之類的下山傷人,卻也從未見過這麼小的老虎幼崽,不禁露出了幾分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