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眼惺忪的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走出去找他。
他並不在客廳,也不在廚房,我每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他。也許他還需要點時間來慢慢的讓自己從悲傷裏走出來。
畢竟他現在和曾經我所經曆的一樣,失去的是孩子。
我默默的換衣服,刷牙,梳洗,自己準備早餐,吃完早餐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歐陽謹回來了。
他進門看到我正在鞋櫃邊上坐著換鞋子。我和他一樣驚奇詫異的互相看著對方。
我們兩個就那樣對視著沒有說話,我竟然一下子覺得陌生起來。長窗開著,陽光透過窗框照進來,有風吹進來掀起紗簾隨風舞動,我一下子覺得這個時刻雖然美好但是卻陌生起來。
就好像旅途中一對男女,無意間結識,後來慢慢相處中產生情愫,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那麼的理所應當,該發生的事情全部都發生了,但是卻在一切都發生之後,兩個人才發覺,旅途已經結束了,兩個人該各奔東西了。
“去上班嗎?”歐陽謹首先打破寧靜,他問我的時候語氣平穩,沒有任何情感,也沒有任何意味,就隻是很隨意的一句寒暄。
也許,我們之間還是不要那麼坦誠比較好。歐陽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不應當在我麵前被我剝的那麼赤裸,不應當在我麵前被我看到他的眼淚。
“嗯,快遲到了。”我答應著,但是鞋子上的搭扣卻怎麼也扣不上了。
我的一雙手抖的厲害,他站在我麵前,我在他直直的身軀麵前顯得很弱小,距離把我們拉開分的那麼清楚。
歐陽謹蹲下身來,他伸出手接過我手上的扣子,很小心的替我扣上。然後看我。
“我送你去!”
我沒有說話,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其實我是想問問他去哪裏了,但是想想我為什麼要問,以一個什麼資格什麼身份問呢。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歐陽謹是不是也有,就好像我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歐陽謹都是歡快輕挑的,現在我深入了解了他的世界,知道了原來他也和我一樣傷心的時候會難過,他也和我一樣會脆弱會無助,但是他卻並不願意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他的脆弱和無助。而恰好我又是看見了他最隱晦一麵的那個人。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出門,房門在我背後被他輕輕的關上,我不知道下次再次打開它的時候還是不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進來。
歐陽謹關了門以後便來搭住我的肩膀。他的手依舊很有力把我抱的緊緊的,我很自然的享受這一刻屬於我的溺愛和溫存。
歐陽謹大概和我一樣感覺到了我們之間微妙的變化了吧,尷尬,陌生,不知所措。
“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忙不能陪你,晚上下班早點回來不要一個人讓我擔心。”歐陽謹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交代去上學的孩子一樣,他眼睛裏全是我沒有見過的濃情。
難道是錯覺嗎。歐陽謹難道沒有打算和我和平分手嗎?
“晚上會來嗎?”我轉過臉去問他,四目相視,我被看的沒有勇氣隻好低下頭來。
“當然會,隻是今天可能會晚點回來,所以你不要等我,早點睡。”
原來一切都是我想多了,歐陽謹並不是要和我分手,隻是我想的真的太多了。
“今天有什麼事嗎?”我說話的聲音幾乎小到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孩子的葬禮是今天,我要去參加。”歐陽謹要用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表現的這麼不以為意這麼的安靜淡然,他要去參加自己孩子的葬禮。
“需要我陪你去嗎?”
我試探著問,生怕他生氣。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不想讓你跟著我難過。”
歐陽謹想了一下,他並沒打算帶我一起去,我隻認為他是不想我再看到他的悲傷柔軟的一麵。
“放心,我會沒事的。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