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傅跳進了屋子,他自己的屋子,現在飄著股他不熟悉的藥味,外室坐著兩個老太醫,正在低著頭研究藥方子。
言傅輕著動作就著在裝飾架上視線高,往內室看,內室裏薛勇和薛能在守著,床上的簾子掛著,他的身子,躺在床上。
看見自己身子躺在床上那一刻,感覺更是奇妙,言傅小心翼翼跳下了架子,而後跑到內室裏。
定定的看著床上躺著的自己。
閉著眼,臉色有些白。
“哪裏來的貓?”薛勇一邊說道一邊朝貓走過來。
言傅沒動作,薛勇伸手要抓他的時候言傅蹭一下竄到了床邊,要往上跳的時候薛能又出手來攔,“快抓出去,別讓這貓傷了爺。”
言傅避開薛能的手,貓兒到底靈活,身子小,他又目標明確,提到了自己身體上站著。
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能感覺到,他的身子有呼吸起伏,可是他現在就站在這,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言傅直接愣住了,薛能伸手抓住,力道有些大,皺著眉看著髒兮兮的貓,“這哪來的,還跳到了爺身上。”
外麵坐著的兩個老太醫已經跑進來,薛勇急忙說,“兩位太醫快來看看,方才這貓跳到四皇子身上了,快看看四皇子是否有礙。”
兩個太醫急急上前,言傅也不掙紮,就這麼在薛能手裏眼睜睜看著自己毫無反應。
“四皇子無事。”
薛能捏著手裏的貓,“要給爺換一下衣服。”一邊往外走,開了門把貓交代屋外一個侍衛手裏,“扔出去,也不知道哪裏跑來的,仔細點,再有疏忽饒不了你們。”
侍衛嘩嘩嘩跪了一地,“是。”
言傅被侍衛直接一路捏到府門口,而後扔了出來,砸在地上有點疼還是懵的。
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
他到底是怎麼了。
一直到天漸擦黑了他才回了蕭家。
蕭朗院子裏的下人,特別是照顧他的兩個丫鬟已經找他找瘋了,朗爺一出門他們就把朗爺的貓給弄丟了,朗爺回來誰都不敢交代。
乍一見藍色眼睛的小貓,歡天喜地簡直堪比過年。
言傅又被抱著去洗了澡,而後被喂了東西,他一直是腦子空白的狀態。
這會丫鬟不敢讓他離了視線,不是抱著就是籠子裏關著。
言傅的精神實在差,整個貓看起來都是懨懨的。
到了第二日丫鬟看著著實不對勁,蕭朗未歸家,隻能求到蕭韻婷那兒去。
蕭韻婷讓丫鬟把貓抱進去,看著貓比剛來時候狀態還差,也皺著眉有些擔憂,但是不好去請三皇子府上的太醫,讓人請示了老太太請了外頭的大夫來給貓兒相看。
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丫鬟隻能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生怕這貓在蕭朗回來之前不好了。
如果他一直隻能是隻貓,回不去他身子裏了。
如果他一直隻能是隻貓……
言傅光是念頭一起都覺得全身發寒。
蕭韻婷也不放心,而後他就放在了蕭韻婷院子裏照顧著。
蕭朗回來了,自有人來告訴蕭韻婷,隻是已經晚了,蕭韻婷即便想去看看,也隻能到明日。
言傅迷迷糊糊的聽到下人說朗爺回來了,而後從窗子跳了出去,這次熟門熟路的進了蕭朗的院子,路上也沒人攔他。
福順和福延都在屋子外麵守著,言傅直接從蕭朗屋子的窗子跳了進去。
蕭朗不在外室也不在內室,洗漱間有些水霧和水聲。
言傅這兩日腦子都是懵的,大概是蕭朗給他的感覺冰冷,卻強大,聽見蕭朗回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過來了。
嗯,蕭朗在沐浴,隻有蕭朗一個人,正好洗完澡,一邊出浴池一邊扯旁邊掛著的大毛巾。
嗯,蕭朗的頭發披著,胸好大。
嗯,蕭朗腰好細。
嗯,蕭朗好瘦,皮膚好白。
嗯,蕭朗沒有小丁丁。
……
嗯,等一等,沒有小丁丁!!!!!!!
言傅瞬間腦子清醒了。
“呲!”直接炸了毛。
身子已經迅速躲在了門口架子下。
言傅死死閉著眼。
可是心裏腦子裏卻是炸開了。
而後不受控製睜開了眼睛。
蕭朗已經擦完了水,在穿衣服。
沒有小丁丁,沒有小丁丁,沒有小丁丁……
胸好大,胸好大,胸好大……
言傅趴在櫃子下麵,看著蕭朗束胸,白色的束胸條,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束好胸之後,一個不知道什麼製成的片,貼在了胸膛靠近脖頸的中間,而後蕭朗壓著那個東西咳了一聲。
聲音清冷,暗沉。
蕭朗麵無表情,又把那個東西綁在了壓住的位置。
而後穿衣服。
直到蕭朗全部弄好出了洗漱室好久才有下人進來收拾。
言傅一直沒動,領著人進來的是福延,帶著進來的不是他見過的蕭朗身邊伺候的人,而是幾個老婦人,福延指揮著,她們收拾著,期間除了福延,沒有任何人說過話。
言傅是在皇宮裏長大的,皇宮裏特殊的人有不少,盯著那幾個老婦人脖子看了一會就知道了,這幾個老婦人,看起來都是啞巴。
一直到洗漱室裏的人全部離開言傅都在架子下麵沒有動彈過。
蕭朗是個女的。
這比他變成一隻貓還要讓言傅腦子爆炸。
怎麼就是個女的了。
所以那天老太太和蕭韻婷說的,四歲那年死掉的,其實是真正的蕭朗,看樣子,老太太和蕭韻婷都不知道,現在活著的,是那個女孩。
女孩,也不是了,24了。
朝堂上翻雲覆雨的蕭朗,是個女的。
哈哈哈,這大概是言傅十九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