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傅 言傅(4)(1 / 3)

言傅在洗漱室門口的架子下蹲到了下半夜, 腦子裏似乎想了很多, 又似乎是什麼都沒想。

言傅從架子下麵出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裏已經熄了燈火, 隻有門口留了一盞燈。

他弓了弓身子, 而後朝蕭朗的內房走去。

內房門關著, 但是窗戶卻開著, 言傅最近跳窗跳得非常熟練, 蕭朗床邊的簾子拉著,他從簾子下麵鑽進去,跳上床的瞬間, 還沒仔細看蕭朗,床上原本睡著的人已經猛的坐了起來。

清明透亮的眼眸在黑夜裏泛著深沉冷漠的光,哪有半點像是剛醒的樣子。

而一瞬間就鎖定了剛剛跳上床的言傅。

“喵~”

言傅軟軟的叫了一聲, 有些嚇到, 也有點驚到,蕭朗該是戒備心重成什麼樣。

看清楚了床上的東西, 蕭朗眯了眯眼, 而後言傅感覺自己被人提著脖頸後麵那塊軟肉騰空了。

倚著蕭朗的脾性, 百分之八是把他甩出去, 言傅沒有掙紮, 閉了眼。

蕭朗卻是把他放到了地上, 而後掀了被子起身,從旁邊拿了披風披上,又一把提了貓在自己的臂彎裏。撥開簾子, “進來。”

有人在旁邊守著, 隻是不知道今夜守著的是誰。

聽見蕭朗的聲音,不多回一個小廝低著頭跑進來,“朗爺,奴才在。”

“把籠子提進來。”

小廝都沒抬頭,迅速應道,“省。可要點燈。”

在蕭朗說不用之後小廝往後退出了房間,外麵有輕微的說話聲,大致是小廝在問貓的籠子在哪。

言傅這幾日在蕭家都在蕭韻婷那裏,那裏又給他備了個休息愛的籠子,蕭朗今晚才到家,下人們也就沒有注意到貓回來了。

蕭朗在椅子上坐下,把貓放到了桌子上。

一邊黑暗之中。言傅隻把視線定在蕭朗臉上。

小廝提了籠子回來,躬身在門口,“朗爺。”

“放著,去休息吧。”

“省。”

小廝退出去關上了門,蕭朗提著貓走到籠子邊,把籠子提到一邊椅子上放著,而後把貓放了進去。

裏麵還放著水,墊著的褥子是重新換過的。

言傅盯著重新被簾子遮住的床方向發呆,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有點困。

而後感覺有什麼東西有點刺眼。

言傅不僅想要閉眼。

身邊有人說話的聲音,“薛能,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爺。”

“無事,我還不困,你接著去睡吧,明早再換你。”

言傅驚覺不對,猛地睜開眼睛。

頭頂是他熟悉的床幔,言傅蹭的直起身子。

倒是把旁邊的兩人嚇了一跳,“王爺!”

言傅第一反應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手指,這是他的手。

他表情太過驚訝又太過驚喜,薛能和薛勇湊上來看著他這樣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薛能第一想起來,“快快快,把太醫叫來瞧瞧。”

“王爺!”兩個人這一聲喊得,幾乎驚喜興奮帶上了哭腔。

“咳……”許久不說話,嗓子癢癢沙沙的,言傅咳了咳,薛能趕緊去倒了水過來,薛勇已經很大動靜門口的侍衛去叫府上住著的太醫了。

“王爺!您先喝口水。身子如何?”

言傅接了水過來先喝了一口之後一杯水一飲而盡。

薛能還想去倒,言傅開口,“放著吧。”

薛能急急把杯子放下,“王爺,您怎麼樣。可有哪裏不適?”

言傅還有些沒有搞清楚狀況,搖了搖頭,“爺無事,什麼時辰了。”

“醜時三刻了。”

薛勇從屋外進來,一邊回答一邊把屋裏其他的燈點起。

昏迷了好幾天的四皇子突然醒了,門口的侍衛風風火火去叫太醫,一時間沉寂了好幾天的府裏吵雜喧鬧起來,這會恐怕整個府裏都被這動靜鬧醒知道了。

薛能給他後背墊了靠子讓他靠著,一邊拉著被子不讓他涼到。

言傅表情淡淡的視線落在被子上,“這幾天情況如何。”

薛能和薛勇噗通都跪在床邊,而後開始說他昏迷這幾天。

言傅才聽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府裏兩個急急忙忙起身就提著藥箱就往這邊趕的太醫已經到了屋外,侍衛在門口通報,“王爺,兩位太醫到了。”

屋裏安安靜靜的,可一點沒有外麵熱鬧的氣氛,薛能和薛勇的聲音也聽不見,雖然燈火通明,但是這麼一兩息之後裏麵有點沉默的氛圍也感染了外麵。

言傅清冷的聲音傳出,“進來。”

原本昏迷好幾天醒來是大喜的事,可是這會卻讓人心裏有些犯怵。

兩位太醫對視一眼之後低著頭往裏麵走,瞧見跪在床邊的薛能和薛勇心裏更是咯噔一下。

“奴才給王爺請安。”

言傅擺擺手,“二位太醫請起吧,勞二位太醫給本王把把脈。”

兩個太醫哪裏敢當他一個勞字,一邊應下說不敢一邊背著藥箱低著頭上前,薛能和薛勇讓開床邊的位置。

言傅靠坐著,把手伸給太醫,視線很輕也很淡,卻無端讓人壓力倍增。

兩位太醫都仔仔細細把了脈,而後鬆了口氣,“王爺當是沒有大礙了,隻需在好生調養一段時間身體便可完全恢複。”

“嗯。有勞兩位太醫,薛能,賞。”

“奴才的職責,謝王爺。”

而後兩位太醫還要開一些調養身子的藥。

就坐在桌子邊寫藥方,言傅看看自己手,又偏頭看了眼兩個太醫,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按理說解了毒本王不應當昏迷這麼久,倒是有些不尋常,不過本王爺知道個人身子有異,兩位太醫可還診斷過或是聽聞過種種奇異之症。”

兩個太醫摸不準言傅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說出那般話要不要計較無端昏迷的事,聽他後麵一句話,自然絞盡腦汁想這些年聽聞診斷過的離奇之症,盼著他忘記先前那茬。

言傅輕斂著眸聽著,聽了一會輕輕抬手止住,“嗯,倒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深夜把兩位太醫叫起來,兩位太醫開了藥把藥方給薛勇便是,讓薛能送兩位太醫回去休息。”

“省。”

在離奇,也沒有一個人變成一隻貓離奇。

也沒有蕭朗女扮男裝騙了世人二十年還入朝為官離奇。

把柄呀。

言傅輕扯了一下嘴角。

薛能和薛勇回到屋裏之後繼續跪下要彙報。

原本靠坐著的言傅稍微抬眸,口吻很淡,“命個人去宮門口,宮門一開稟告給父皇的侍衛,準備好,爺早晨要去上朝。”

“王爺!王爺身子剛好,想必皇上也擔心著王爺,王爺還是先把身子徹底養好再去……”

言傅沒理會,“薛能,去查一下蕭家二十年前死掉的那個小姐,和蕭朗龍鳳胎那個,隱秘一點,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從出生到死。”

薛能雖然奇怪,但是他們做下人的不需要好奇心,領命,“奴才省。”

言傅閉了眼,“退下吧,明早要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