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為了主子的身體好,但是做奴才的,卻不能幫主子做決定,何況言傅已經是第二次說到,兩個人單膝跪下齊聲道,“奴才告退。”
言傅晚上沒怎麼睡,但是早晨起來的時候精神非常好,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子有點泛軟,不過不影響他的心情。
還有,那隻貓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這些不重要。
用了早膳,馬車在府門口等著,薛能和薛勇一左一右,瞧著言傅走路有些慢也不敢說不要去的話,早晨遞進宮的消息現下皇上那邊還沒有下指令。
言傅是王爺,馬車可直接進了宮門,再到專門的地方。
四皇子昏迷大家都知道,乍一看見四皇子府標致的馬車進了宮門,消息很快傳開。
言傅下馬車的時候言跡和言嘯站在一邊。
“四弟身子可是大好了。”
言跡笑眯眯的上前問候,目光關切。
言傅看見言跡就想起他送去討好蕭韻婷的貓變成了他,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他本來先前就對言跡沒什麼好感,現在更是覺得反感。
扯出個不冷不熱的笑容,先拱了拱手叫人,“大哥,三哥。”
言嘯也走到了旁邊,“四弟不必多禮,身子可還好,什麼時候醒的,可召太醫看過了。”
“勞大哥三哥擔憂了,弟弟昨日夜裏醒來,太醫看過了,已經大好了,隻要近日注意一些就行了。”
夜裏關了宮門,他隻能讓人等在宮門口,開了宮門去給父皇稟告,但是他這些哥哥,肯定是昨日夜裏或者是今日一大早就得了消息了,偏偏現下還要來這裏閑扯。
言傅心裏不輕不重的想著,一方麵和兩個瞎扯的人有些不耐煩的應付著,真是煩死了。
三個人往昭明殿走,路上遇到越來越多的大臣,因著要上朝,不可能每一個人都上來行禮,所以這會隻是拱拱手算是問安,而後走得近一些的自然要關心一下言傅的身子。
言傅一麵應付一麵往前看。
看見蕭朗在前頭便加大了腳步,也快到殿前空場了,身邊所有人都加緊了腳步,倒也不突兀。
言傅走到蕭朗身邊,看了眼矮著他半個頭還多的蕭朗,聲音帶笑,“蕭大人。”
蕭朗側眸看了一眼,“王爺。”挑不出錯,也一貫是蕭朗清清冷冷的風格。
蕭朗身邊人少,蕭朗的性子在朝堂這麼多年大家都差不多清楚了,平日裏言傅也不會自己來和蕭朗搭話,頂多是公務上公事公辦說上幾句,其餘的實在是沒得什麼好說的。
今天言傅卻勾了勾唇,聲音溫和,“聽聞蕭大人前幾日養了隻貓兒,北疆前些日子傳了消息說有些漂亮的小狗崽要送來,蕭大人若是有興趣本王到時候挑隻健康有趣的給蕭大人送去可好。”
蕭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聲音平平穩穩的,“太過麻煩王爺了,王爺厚愛下官心領了。”
言傅挑了挑眉,“這麼說蕭大人覺得本王挑的狗兒不如三哥挑的貓,還是蕭大人覺得波斯的貓兒好,而北疆的狗崽差著一截。”
明顯挑刺較真的話,蕭朗也沒什麼感覺似的,隻是聽完他的話開口,“下官並沒有這樣的意思,那就麻煩王爺了,下官先謝過王爺。”
言傅一咧嘴,“蕭大人不用客氣。”
蕭朗今日上的折子就是刺殺事件的調查結果,皇帝先是在朝堂上重點關心了言傅,而後賜下一堆賞賜之後才勃然大怒。
下麵的朝臣和皇子跪了一地。
“押那個孽種上來。”
言恒被禦林軍押到堂上跪著,痛哭流涕開始求饒。
皇帝沉著臉坐在上方毫無所動。
“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七,你們怎麼看。”
隻要有機會,就要把人徹底踢出局,何況言恒這次犯的確實是滔天大罪。
言嘯是老大,自然先開口,跪著低著頭,“兒臣以為,老六不敬父皇,包藏禍心,為了父皇的安危著想,當絕後患。”
言跡跟著開口,“兒臣和大哥的想法一樣。”
言傅也想讓老六死,但是他還沒忘記這次刺殺事件裏他還有把柄在蕭朗手裏。
言傅心裏道了聲可惜,而後滿滿哀痛開口,“六弟雖是犯了大錯,但懇請父皇念在他還年幼,受了旁人蠱惑……”言傅吧嗒吧嗒說了一大堆,最後得出總結,“雖是罪大惡極,但肯求父皇網開一麵,饒過六弟一命,他日後必不敢再犯了。”
大概是言傅的發言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下朝堂安安靜靜的連言恒的哭聲都停止了。
皇帝陰沉著臉看著他。
言傅卻沒有辦法,隻能磕頭下去額頭抵著昭明殿墨玉流光的地磚,“父皇,兒臣懇求父皇饒過六弟一命。”
長久沒有任何聲響,而後高坐的皇帝開口,“退朝。”
沒有說如何處置。
在皇子們停馬車的地方,其他幾個人似笑非笑拍了拍言傅的肩膀,“四弟真是好肚量好氣量,哥哥們倒是要像你學習了。”
言傅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因為昏迷太久還是還有什麼問題,這會隻覺得腦子裏頭暈一陣一陣的泛。
言傅臉色有些白,神情自然就算不上和善,也不耐煩再和一群人敷衍,擺了擺手,“本王身子有些不適,先回了。”
薛勇和薛能趕緊扶著他,“王爺,您沒事吧。”
幾個人當然不想這麼讓他走,但是一看言傅蒼白的臉,萬一不是敷衍他們,真出了事。
隻能退開讓言傅上了馬車離去。
“本王還不知道四弟什麼時候也開始修善見良了?”
“嗬,許是病了一遭佛祖點化也說不定。”
馬車到了四皇子府,薛能和薛勇在前方翻身下馬,一個去馬車邊等著扶言傅,一個讓門口的侍衛去召太醫等著,方才言傅的臉色確實很難看,而且一路上一直沒說話。
“爺,到了。”
沒有人應聲。
薛勇彎著腰在馬車前,又重複了一遍,“爺,到府了。”
還是沒有人應聲,薛勇心裏一咯噔,正好薛能交代完侍衛走過來,一看他的臉色,“怎麼了?”
薛勇動作細微的指了指馬車簾子,神色很不好。
薛能也叫了一遍。
裏麵還是安安靜靜的,兩個人叫了聲遭,而後也不顧上其他的,掀開了簾子。
言傅靠著馬車壁,身子坐得端直,眼睛卻閉著。
“爺!王爺!”
“王爺又暈了!快快快!”
“太醫來了沒,小心點,別磕著王爺!”
薛能和薛勇這邊的兵荒馬亂言傅能想到,但是想到也沒有辦法,這會他正被蕭家照顧他的丫鬟珍寶似的抱在懷裏哭得淒淒慘慘又格外後怕。
“各路神靈保佑,幸好是醒了,不然奴婢十條命也沒法和朗爺交代。”
丫鬟哭哭啼啼一邊哭一邊念,言傅腦子一片懵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早晨蕭朗去上朝了,照顧貓的丫鬟便來抱貓,原本以為是貓兒睡著了,可沒想到貓一點反應也沒有,呼吸是有的,可是怎麼拍怎麼動它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