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並沒有。
“小夥子,你記住了沒?”店主很委屈地也不抱希望地探頭問我。我嚼著麵說:“奧迪A3,京XXXXXX……那車不幸,剛才被我在另一個路口見過。”
*
走的時候店主對我表示,如果他們拜我所賜上交管所找到了肇事車主,下次我再來吃燃麵時隻要十元一盤了。但我想這優惠我是享受不了了,這倒不是說我懷疑自己的記憶。此刻折回學校,我仍可以一輛輛地預先說出半小時前停放在路旁的車的車型以及牌號。半小時前一共有十一輛,現在是十輛:新來了一輛,開走的兩輛中的確包括了那輛冰川白的奧迪。優惠與我無緣,隻是因為我不想兩次踏進同一個坑而已。
我直接去教五樓趕第二節課。此時左手心的痛覺依然沒有消失,我一直以為是饑餓造成的,看來未必。這痛的方式很是詭異,不是磕破淤青那一類,而是在你手心線性地遊走,速度均勻,而路徑又好像是重複的。
人管不了那麼多。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恰好是課間休息,我習慣性地直達最後一排,稍微帶著點畏罪感。舍友則在教室的另一端,向我丟著訝異的眼色。
這堂課講《詩毛氏傳疏》,乍聽起來像某某英雄傳說一樣,我也隻七分懂。不過講課的何教授喜歡點最後一排的學生起來回答問題,這是眾所周知的。所以除了我,大多數坐最後一排的同學都沒什麼好臉色,懊惱不已而又緊張兮兮,最怕老師來個冷不防的提問,然後自己麵紅耳赤,當眾出醜。
以上的情況都使得我這裏顯得格外寬敞:一排二十個位置,此刻不過坐著九個苦逼的人,活像九隻待宰的羔羊。我倒不緊張,隻是覺得渴(油重型燃麵的好福利啊),摸出包裏的水壺就準備喝,一念間覺得不對勁了:昨晚自習完去操場跑步的時候我就發現水壺沒水了,所以才去買了礦泉水,昨晚也沒打水,今早也沒有,那麼現在這小半壺水是哪來的呢?
起疑隻是一瞬間的,我還是咕嚕嚕地灌下了所有的水。
水是令人尊敬的普通物質。但是,今天這水真有點特別啊,它似乎有使命一樣載著什麼信息。那信息就像是直接被放到了我的腦中,根本不通過我的任何感官。
遴選偵探·七政:
請您務必在明天日落之前找出劃過您身邊的隱星。
幻覺麼?不像。我即刻翻轉過水壺,這黒套的玻璃瓶以及前麵講演的老師,隔座的同學都沒有什麼異常。
左手!我想到什麼似的立馬攤開了左手,開始用心描摹那種微痛的軌跡。
原來這是一個字。
“界”。“界定”的“界”。
*
“最後一排靠右邊的那位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