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滅張楚,又武臣興兵於趙,自立為王,章邯乃舉兵北上,以圖趙地。
漆黑的軍帳,並沒有燈火,隻有一線慘白的的月光,從帳頂上瀉下來。除了地上那抹冷冷的冰霜似的月光,帳中一片漆黑。
“都查清楚了?”一個厚重的聲音,是尉遲錦!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殺死父親的凶手,正是李由!是章邯下的密令!”
尉遲錦的聲音變得粗重起來:“果然是章邯!不過父親領軍千五,又有青龍神衛護佑,為何輕易遭此毒手?”
“有個回來的軍士說,李由手握神器!”
尉遲錦疑惑道:“神器?什麼神器?!”
“不知。據暗線所言,李由手中神器乃章邯所賜!且章邯手中,握有秦帝密旨。”
尉遲錦更是驚疑:“密旨?!——胡亥已半月未上早朝,整日嬉戲玩鬧,怎會下此密旨?”
“是趙高!”
“——又是趙高!”粗重的聲音夾雜著濃烈的鼻息聲,“閹佞趙高,血海深仇,吾必百倍奉還!——哼!既然是章邯賜給李由的神器,那必是宮中之物!恐怕趙高還另有神器!”
少頃,一卷錦帛穿過那束月光飛向另一個角落:“二弟,去一趟鹹陽繡春江!”
“諾——!”話音未落,隻見一抹黑影閃電般飛出帳頂,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鹹陽城,玉漱宮。
範靜兒輕輕揉著姨娘虞貴妃的額角,臉上卻難以掩飾淡淡的憂傷。
虞貴妃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邊受著範靜兒的舒神技藝,此時忽然脫口問了句:“靜兒,何事心憂?跟姨娘說說吧。”
範靜兒微微一笑:“靜兒並無心憂,隻是有些念想矜袖妹妹。”
“矜袖……”虞貴妃口中輕輕呢喃道,“唉,都這麼久了,本宮竟差點兒忘了……她在繡春江,可好?”
“嗯,”範靜兒微笑著點了下頭,“雖說市井喧雜,但好在有一些夥計幫下手,矜袖倒也不忙。隻不過……”
“不過什麼?”
範靜兒顯出疑惑的神色:“隻不過矜袖雖已進了錦繡閣,但並無甚任務在身,是故迄今為止,靜兒也未探到錦繡閣一絲底細。”
“嗬嗬……”虞貴妃撫著範靜兒秀發,高貴的眼神流露出濃濃的慈祥,“不礙事的,靜兒無須自責……靜觀其變罷。”
“是,姨娘。”範靜兒輕輕應道。
……
繡春江茶樓,二樓雅間。
矜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邊,細細品味著麵前一壺清茶,是不是挽一下鬢角柔美的發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咄!”地一聲悶響,矜袖渾身一顫,一柄鋒利的匕首釘在桌子上,匕首串著一卷錦帛。
矜袖放下茶盞,右手用力拔出匕首,取下錦帛,攤開一看,巴掌大的錦帛上隻有寥寥幾字:速查趙府密室!
趙府,整個鹹陽城中,隻有一個姓趙的家可以稱為“府”,那便是趙高!
矜袖神色凜然,撫了撫錦帛右下角——一條青龍印記栩栩如生,繼而將錦帛揉成一團捏在手中,指縫間幾道綠芒閃過,再攤開來時,錦帛已成齏粉。
……
彭城東城門,廝殺了一日,早已血流成河。
項羽領軍衝開城門,死死扼守,怎奈秦嘉玩命似的將所有軍士全部調到東城門,與項羽硬拚硬耗!
雖然已經衝開城門,然而在秦嘉的八萬士卒麵前,項羽本部的兩萬軍馬寸步難行。
血戰三個時辰,雙方皆損失巨大。項梁鳴金收兵,又派季布率軍兩萬接戰。
戰至黃昏,士卒們筋疲力盡,秦嘉手下八萬守軍更是疲憊不堪。就在這時,項梁帥旗一揮,軍鼓震天響起——全軍攻城!
八萬楚軍,似一片紅色的潮水撲向彭城,殺聲整天,槍來刀往,箭如雨下!楚軍士氣高昂,竟有赤膊上陣者,銳不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