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酒令(1 / 3)

第二天清晨,司馬懿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不由得有些驚訝。

在現代來說,對治症狀一般西醫會見效更快,卻不曾想這副中醫湯劑有如此奇效,而且治愈的可是經絡受損這樣的疑難之症。

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三夜的司馬懿此時自然還覺得有些氣血不暢,轉頭看了看在趴在床邊熟睡著的小百靈,不由笑了笑。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簡單地擦了把臉就輕輕地邁步出門了。

此時太陽才剛剛冒了個邊兒,院中朝氣正足,於是司馬懿開始一邊運功調息,一邊打起了五禽戲。

隨著氣息在全身經絡間的導引,手腳收放間,司馬懿竟感覺到自己的經絡不但恢複了,而且它們對於氣息的敏感度和強韌度又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本來按照司馬懿的傷情來說,他這一次以弱小的身軀強行運功,即便恢複了應該是不如從前才對,沒想到反而突破提升了。

不過他靜靜思量後也明白了,這可能就像修煉功夫到了瓶頸期後,需要一次大的機緣而讓自己破而後立,才能在原來的境界上有所突破一樣。比如我們在創作、學習等等的修行上,遇到瓶頸時,如果能及時得到一些激發自己潛能的事情,一下子就會跳向更高的水平擺脫之前的桎梏。

現在,司馬懿就是這樣的感覺,這種機緣十分難得,這不由讓他喜出望外,是以更加的集中精神了,甚至他開始閉著眼睛運功,以便更好地感受體內經絡氣息的流動,抓緊時間讓自己趁機提升得更多。

正在這時,華神醫因為昨日約定來看司馬懿的病情,所以走進了院子。

進來後他正巧看見司馬懿在專注地習練著什麼功夫。

於是就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可是看著看著就覺得有點意外。

又看了一會兒。卻不由微微點了點頭,於是也不打擾司馬懿,繼續靜靜地觀察著。

一套五禽戲下來,司馬懿竟出了一層薄汗,但他隻覺渾身每一個毛孔無不熨帖,所以不由十分愜意地吐出一口氣。

當他睜開眼睛後,剛好瞧見華神醫就在眼前站著,而且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司馬懿心說不好,雖說這華神醫有可能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但江湖奇能異士甚多,保不齊讓他看出了什麼門道,而且如果他萬一就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該如何解釋呀?

隻見華神醫先是笑了笑說道:“二公子這麼神采奕奕,想來病症已經基本痊愈了呀。”

司馬懿有點心虛,趕緊回禮道:“那是因為先生的回春之術甚是高明,晚生這裏拜謝先生了!”

華神醫上前虛扶道:“公子不必多禮,容我給公子再號一號脈,斷斷情況,也好讓在下放心。”

司馬懿讓出身位,把手一引恭恭敬敬地道了聲“請”。

華神醫點了點頭邁步進屋,繞過屏風後就瞧見床榻邊熟睡的小百靈,回頭對司馬懿道:“這孩子真是善良可愛,對公子也甚為上心,小小年紀難為她一晚上值守公子,不如讓她且先去偏房休息一下,我給公子號完脈之後再叫她過來吧。”

司馬懿甚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之前說過,司馬懿在內心裏,還是把小白靈當作大人疼惜小病人一般的。

於是上前輕輕喚醒了她,吩咐她暫時先去休息。但是這丫頭卻有點倔強,怎麼也不肯讓司馬懿無人伺候。

最後還是司馬懿佯裝生氣,用命令的口吻讓她離去,小百靈這才作罷,給司馬懿和華神醫端了盤點心和茶水,嘟著小嘴輕掩了房門。

司馬懿和華神醫落座後,華神醫就伸出手給司馬懿把著脈,然後竟半晌不語,而且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正當司馬懿打算開口詢問時,就見華神醫目光灼灼地對著司馬懿問道:“二公子今早練得似乎是…五禽戲吧?”

這一句問得司馬懿一驚,一句“你怎麼知道”幾乎脫口而出,話到嘴邊他趕緊又咽了回去,但他一臉驚恐樣子已經深深地出賣了自己。

於是華神醫不緊不慢地說道:“據在下觀察,二公子在練五禽戲時還配合著一套內家的養氣功法,是也不是?”

這一下司馬懿更是脊後一陣發涼,感覺自己的底細被人看了個穿,一個激靈想把那隻放在案幾上的手抽回來,卻哪知道竟被這個華神醫捏得一點也動彈不得。

司馬懿剛想抬另一隻手去救,不曾想這華神醫率先伸出手來,帶著內勁,右手扣住司馬懿的脈門,同時左手的大拇指快如閃電,鉤點了司馬懿肩部的肩井穴,之後又點到司馬懿小腿外側的足三裏,說道:“我若是你,一不會亂叫,二不會亂動,否則我這右手一運勁扣向你脈門的話…嗬嗬,你既略懂點穴,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司馬懿手足被擊中穴位後隻覺得手腳麻木,一時四肢竟無法動彈。但是這華神醫雖然點了自己手足要穴,竟沒怎麼傷害自己體內的氣機,顯然並不是真的想謀害自己性命,況且他知道,一旦真的被這樣的高手扣了脈門,自己的命也就等於是攥在別人手裏,於是索性開口道:“你想怎麼樣?”

華神醫嗬嗬笑道:“你也知道我並不想害你性命,隻是有幾個事情在下不解罷了,還請二公子如實解答。”

司馬懿撇撇嘴,哼了一聲道:“我都落在你手裏了,還能怎麼樣,你說吧。”

他從華神醫露的這一手也能看出來,這人如果想在房間裏秘密殺了自己,甚至再全身而退應該都不成問題,所以該認栽還得認,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就聽華神醫問道:“我且這麼說,你那夜昏迷前,可曾將府上那位梁壯士救醒?”

“正是。”

華神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那夜來府上救醒夫人之後,就去看了看這位梁壯士的屍身,發現他周身上下除了箭傷之外竟然還有內家高手打穴行針的痕跡,尤其是頭頂百會穴的那一針,我竟看不出是什麼手法…但最奇怪的是既然是你所為,那麼依我看,你那功法的火候,非二十年苦工不可得,二公子今年恐怕最多一十二歲,就算你打從娘胎裏開始修煉,恐怕也未必能有此等成就吧?”

司馬懿一凜,狡辯道:“世間之大,奇事甚多,不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先生未免太過孤陋寡聞了吧。”

華神醫也不生氣,而是思考了一下之後突然冒出一句:“你可曾去過冀州靈山五行觀?”

“五行觀?那是什麼地方?”司馬懿疑惑道。

華神醫見司馬懿反應不假,於是笑了笑,搖頭道:“那你就休要再行狡辯了,此功法乃我本人密傳,你方才在院中所習練的五禽戲也是我之首創,除了我和幾個徒弟之外,世間再無可能有人剛巧二者兼得。”

司馬懿一聽悚然道:“你…你是五禽戲的創始人?!那…那你是不是叫…華佗?”

華佗聽完又有點意外:“哦?你小小年紀,足不出戶,怎知我這江湖人的名聲?”

“華佗!他真是華佗!”司馬懿難掩激動的心情,內心一陣狂喜。

華佗見司馬懿並不答話,反而一臉興奮地瞅著他,不由讓他有點毛毛的,於是皺了皺眉頭,扣著脈門的右手稍稍用力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