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實習課(2 / 3)

看這兩人裝扮,都是一身皂色勁裝,麵戴檮杌造型麵具,和那晚追殺梁必的殺手同出一轍,這讓司馬懿著實有些吃驚。

兩人渾身並沒有被束縛,卻一直任由華佗拖拽到房間裏,想必已經失去了行動力,手腳動彈不得。

果然這時就聽華佗說道:“仲達不必害怕,這兩人在咱們屋頂偷聽,已被我生擒,現下被我點了穴道,這會兒是動不了的。”

說完,他直接將這二人的麵具摘下,隻見二人似乎被點了某個穴位而不能說話,想要喊叫卻也發不出聲音,憋得麵色通紅。

華佗見狀說道:“你二人是誰?乃何人所派?從實招來!願意的,點個頭!”

那兩名殺手居然毫不畏懼,分別一左一右偏過頭去,神情決絕。

華佗歎了口氣說道:“那二位就不得不吃些苦頭了,仲達轉過身去不要看。”

司馬懿有些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的華佗似乎出手點了那兩名殺手的某個穴位,然後這兩名殺手馬上就發出一陣類似無聲的幹嚎,張著嘴發出痛苦而沒有音量的“啊…啊…”聲,聽得司馬懿有些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這兩個殺手仍然沒有出聲,應該還是在負隅頑抗,於是華佗應該是又出手按在了這兩人的另外某個穴道上,之後司馬懿就感覺到他們全身微微地開始發顫,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地上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衣服與地板的摩擦聲,顯然這二人已是痛到了極致。

果然,這時就聽見其中一人似乎是被解開了啞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應該是他受不住疼痛打算向華佗招了。

這殺手的反應是讓司馬懿有些意外,要是知道那一晚這些刺客麵對丁立的神勇都無一人選擇投降,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但此時能讓他妥協,說明這華佗的手段是比殺死他們還要厲害,這不由得又讓司馬懿對華佗的手段有些暗暗吃驚。

隻聽華佗厲聲道:“你說吧!”

那人顯然有些不放心,於是喘氣道:“你…你能保證…我…我說了之後放…放我走嗎?”

華佗也不囉嗦,說道:“可以!想必你們從洛陽一直跟到此處,已知吾乃何人,我向來都是言出必踐,快說吧!”

“我們是鬼煞卯隊的先鋒,鬼王遣我們來此跟蹤你們,以便擇機…擇機伏殺二位…”說到後麵那殺手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因為害怕這後半句激怒華佗。

司馬懿聽後心中一驚,原來和宮中有關的這些刺客來自於江湖上惡名昭彰的鬼煞,同時也覺得這些人做得太絕,明明自己已經出來避禍了,卻還是要對一個小孩子趕盡殺絕,這讓司馬懿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轉過身來憤怒地盯著這兩個殺手。

華佗這時點頭道:“原來你們就是鬼煞,這些年來我在江湖上聽聞過你們很多惡行,連朝廷官吏都敢殺,真是膽大妄為,定是你們有恃無恐才敢如此行險,快快說來,是誰一直在支持你們?”

司馬懿雖然和司馬防都推斷出這些人是宮中宦官的黨羽,但冤有頭、債有主,確認一下總是沒錯,於是也關注著這個人怎麼回答。

隻見這刺客明顯神色一慌,眼中帶有恐懼的顫聲說道“不…不能說…”

華佗一皺眉,做了一個手勢,類似現代搖滾樂的山羊手,但有所不同的是,要在此基礎上將食指至小指向內側強握形成一個拳頭樣式。

隻見他以此手法,蘊含內勁,用拳頭小指側麵強力打擊這兩名殺手的期門穴和啞門穴,然後那名未交待過任何信息的殺手似乎是痛暈過去了,而另一名服軟的刺客也疼得直翻白眼,頭頸處大汗淋漓,直冒青筋。

華佗轉頭對司馬懿說道:“既然你已看見,為師就教你一手,剛才打穴的手法叫作春木指,對於穴位打擊後的效果有放大的作用,也是我從五行先天功中得來的一種指法。”

司馬懿不由得汗了一下,這華佗竟然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上了節實習課。

不過這春木指的大名司馬懿在後世確有聽說,這門指法源自於古中醫,具體年代至今無法得知。

相傳這套指法一共有五式,分別為:銳金、春木、厚土、柔水、烈火五式指法。

銳金指旨在去除瘀血,使神經清醒;

春木指旨在刺激穴位功效;

厚土指旨在凝固血氣,阻塞經絡;

柔水指旨在輔助導氣療體;

烈火指旨在提升穴道附近的自愈力和抵抗力。

作為郝夢諶,他的爺爺曾在小時候傳授過這套指法給他,但也僅僅隻有銳金和烈火二指,來到東漢時期後,他用太乙神針救醒梁必那晚就是用這兩種指法輔助行針的。

至於其他三式,距他爺爺說,到他這一輩已經失傳了,不曾想今天終於得見,而且竟然是師門中的五行先天功演化而來。

所以這時司馬懿見到這失傳已久的功法,就有如考古學家見到了前所未有的國寶一樣,一邊點點頭,一邊在腦海中過電般地把剛才華佗的動作一遍遍地回放,仔細品味研究著。

但就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指法現在竟然用來作為刑罰來逼供了,真不知道該算正麵教材還是反麵教材…

也不知這名招供的刺客是被同夥疼暈的樣子嚇到了,還是受不了自己本身的劇痛,不一會兒就向華佗招供道:“我…我說…快解穴…”

華佗聞言又用銳金指解了這人的穴道,看著他再次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人有氣無力地招認道:“我…我們…是奉命於…十二鬼王…十常侍的。”

司馬懿聞言吃驚的脫口而出:“可是那洛陽宮中的十二個中常侍?”

讀過《三國演義》的他怎麼能不知道十常侍的名字,也許十常侍裏其他人他不記得,但是書裏漢靈帝說過的“張常侍是我父”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現在這些不知道司馬懿真實身份的人是不知道這一點的,於是就見那殺手發現司馬懿一個稚子,竟然也知十常侍,眼神裏閃過一絲驚奇的神情,然後又無奈地點了點頭。

司馬懿見狀也覺自己有點突兀了,這似乎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反應。

他見華佗也有些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於是解釋道:“之前和您說過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知道這些也並不奇怪吧。”

既然司馬懿的記憶傳承於千年之後,那麼知道過去也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情,所以華佗想了一下也就釋然了。

接著,華佗就直接點暈了這名殺手,回頭對司馬懿說道:“既然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那麼不管怎樣,此地不宜久留。仲達,你現在趕快把咱們的行囊收拾一下,然後悄悄從後門出來,我先去牽馬把這兩人藏匿起來,讓追兵難以尋覓,以便拖延時間。咱們最後在渡口邊的樹林會合,記住了嗎?”

這是實實在在的追殺,就算司馬懿此時的靈魂成人又哪裏經曆過這些?

在現代,救死扶傷的人見證生離死別倒也不奇怪,但試想你麵對的是一幫蓄意殺人的狂魔那是一種怎樣的經曆?

親身體驗過,司馬懿才知道那些穿越中的主人公仗著自己有前世記憶,一進入新世界就振臂一呼、王霸之氣側漏之說真的很扯。此時他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隻想著先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萬幸,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好在司馬懿還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師父一路同行,所以此時華佗就像他的救命稻草一樣,他也隻有言聽計從的份兒,於是他一陣眩暈中隻聽見樹林會合和記住了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司馬懿躡手躡腳地從逆旅中溜了出來,然後就趕緊往渡口方向奔去。

夜色已深,雖然路上月明星稀,但道路上還是有些視線不清,給司馬懿平添了一份孤獨感。

不過這份感覺此時卻激發他即使在趕路中跌倒,也一定要馬上爬起來的信念,這種不屈的精神既是為了盡快到達目的地,也似乎是一種對於命運的抗爭,哪怕有一絲生的希望也要拚命爭取…

當他見到樹林邊上的華佗時,不由心中一喜,喊了聲“先生!”然後便發足奔了過去。

夜色裏,華佗神情已經看不清,但當他見到司馬懿的表現時,似乎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帶了點欣慰的語氣回應道:“很好,仲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