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司馬懿點了點頭思忖道,“但土門為文道山門,水門專研玄學,連練武之事也都要修習呢?”
郭嘉笑罵道:“仲達莫要小瞧了我等誌向,大丈夫在世當持三尺劍頂天立地,若隻知舞文弄墨,不明文武相濟的道理,隻能稱之為庸才,是以眾山門中文道土門、武道金門的繼授傳承,所有弟子都是要修習的,隻不過這其中的最高傳承金山決和《鬼穀子》就隻有兩門親傳弟子才能習得。”
這麼一說,司馬懿頓時明白了,其實木門也是如此。那些繼傳的弟子當然也可修習醫術,但《青囊秘術》卻因其玄妙而需挑選資質人品兼備過人的親傳弟子來傳承,這樣的話才能真正讓這些高深技藝真正的普惠天下。
郭嘉所說的《鬼穀子》包含戰策、陣法等上古以來流傳下來的各種秘要,是天下士子夢寐以求之物,自古得其真傳之人無不流芳百世。而金山決雖然自己前世沒有聽過,但既然是金門最高傳承,想比是一門高深的武學了。
“王師叔(伯)來了,快站好!”隻聽校場上眾弟子相互招呼著。
他們有的來自水門,掌教是大師兄,所以稱呼王養年師叔,而其他各門的弟子的師父均是他的師弟,所以自然稱呼他為師伯了。
郭嘉聽到動靜後也趕緊招呼道:“大哥,仲達,王師伯來了,趕緊過來站好。”
王極和司馬懿聞言趕緊和郭嘉一起隨眾弟子聚集在校場中央,司馬懿此時不由的有些莫名緊張,正了正身子,眼珠子朝著郭嘉指點的方向望去。
校場的東側的一排精舍中,有一間比較大的屋子顯得較為突出。此時,從屋內率先走出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青年,五官端正,儀表堂堂,感覺十分英武。
他背著一大捆長矛,就是當他邁步出來之後眾弟子才招呼著說王養年要來了,看來此人應該經常陪伴在王師伯身邊。
果然,那青年剛走出來,便立刻回身恭恭敬敬地向身後走出來的老者行禮,那老者五十歲上下,灰白的絡腮短須,臉上自右上到左下貫穿下來的一道傷疤,顯得他蒼老的麵容上多了很多凶戾之氣,正是金門祭酒王養年。
此時他已經把早晨穿的法衣換成了粗布直領大襟納衣,內著一身利落的粗布短打。
不過,這套衣服總感覺比他的臉還要滄桑,要不是司馬懿知道他是金門祭酒,早就把他當做街上要飯的了,與早晨法相莊嚴的樣子相去甚遠,但從王養年安之若素的神情來看,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打扮,平日裏應該是個不修邊幅之人。
在場的除了司馬懿之外,其他同門看到這二人走來時都是心有戚戚的樣子,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靠近了一樣,就連郭嘉也是,而王極則因為麵無表情暫時還看不出他算不算淡定。
正當司馬懿感到納悶時,就聽那背矛青年朗聲道:“眾位同門,師父有命,早課由於拜師大典緣故沒有進行,是以午課需要加練,今日間休六彈指,若有懈怠一次,則減一彈指時間,直至無休!”
眾弟子聞言一片哀嚎,司馬懿雖不知這金門修習的內容是什麼,但想必一定很累,在這樣的情況下間隔休息時間越多越好,卻不曾想隻有六彈指。
一彈指為現代的十秒,這樣算下來,就算大家表現完美,沒有被削減休息時間,也隻有短短的一分鍾,這下司馬懿終於感到一些緊張了。
王養年不動聲色地看著麵前期期艾艾的眾人,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戾氣,背矛青年似乎對此十分敏感,一下子感知到後,馬上放下背後那一捆長矛,隨後立即起身道:“眾人隨我圍校場疾奔三刻,待我下一步指令,違者全體立刻減一彈指間歇!”
大家都是山門選上來的聰明人,所以不用說都知道王養年可能對於剛才大家的反應有些不滿,於是也馬上跟隨者那青年的腳步,紛紛朝著校場邊緣奔跑著。
這校場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廣闊,一圈下來少說也有七八百米,而一刻時間相當於現在的十四分鍾左右,司馬懿驚訝地發現,那帶頭的背矛青年在一刻內保守估計也跑了有六七圈了,也就是五千米左右,這幾乎是現代專業長跑運動員中國際大賽水平,最糟糕的是三刻下來少說也得跑二十多圈!
具體概念來說,司馬懿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的前世在大學期間還算得上是學校裏體育數一數二的學生,跑個萬米也就是十幾圈,用三刻時間完成已是很不錯的成績了,但現在,他幾乎要用一倍的時間跑兩倍的距離,加上他此時隻有十歲出頭的身軀,後果可想而知。
以前他在操場上經常嘲笑那些跑到最後體力不支,趴在地上狂嘔不止的同學,現在,他就是那些趴在地上狂嘔不止的同學......
勉強堅持了三刻後,眾弟子基本都已軟在地上氣喘不已了,司馬懿更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魔鬼訓練,一時間不太適應,直接現場直播了。
一旁的郭嘉和王極見狀趕緊過來關切地詢問著情況。
從兩人狀態來看,王極似乎功底不錯,雖略有氣喘,但麵色還算從容,當然,也可能和他麵部神經不太靈光有關。
而郭嘉這樣的文弱書生,目前從狀態看上去也比司馬懿強多了,從他還有精力跑過來關心別人就可以看得出來。
司馬懿喘道:“太...太累了,你們...以前...也這樣跑?”
王極淡定地點點頭...
郭嘉則解釋道:“方才我不是說過,金門的授業所有山門的都要修習…”
司馬懿費力地指了指在不遠處昂然而立背矛青年:“他...是金門的,這功課...對他…當然...當然輕鬆了...咱們怎麼能...”
王極似乎不忍司馬懿再費力說話,於是想讓他抓緊休息,盡快恢複體力,笨拙地插嘴道:“和我們練...對他...算熱身...他還有...自己的功課...”
這話雖然說得緩慢,但卻一下子打擊到司馬懿的內心,不禁暗暗吃驚:看現在這情況,這三刻疾奔之後多半才是個開始,而整個魔鬼訓練下來對那青年來說才算是個熱身,這也有點太誇張了吧!
王極這番話讓司馬懿一下子對那帶頭青年產生了極大好奇,他喘勻了氣問道:“那位師兄是誰啊?”
郭嘉順著司馬懿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道:“王師伯門下唯一親傳,張飛張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