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這次因為自己之前沒能看顧好司馬懿,甚至導致他險些喪命的緣故,使得他現在不敢再主動出擊了,而是就和吉本樊阿分別背靠背站在三個方向上,將司馬懿和張二哥護在中間,但凡有人敢上來,則隻求擊退不求突圍。
所以一時間這邊的敵人攻過不來,而他們自己也突不出去。
殷楚見戰況暫時僵持在了這裏,於是抽空回頭看了看蹇碩那邊,剛好看到張郃一人在鍾躍等三人的圍攻之下漸漸落了下風。
於是他心中惡念頓生,眼神中殺機畢現,綽著刀悄悄地朝著張郃背後摸了過去。
當張郃一拳一腳逼開了管鄧二人之時,看到肋下突然寒光襲來,正是鍾躍看準他身前出現空擋之時的殺招,於是急忙撤招扭身閃避,怎知他卻腳下突然一個打滑摔倒在地上,隨即鍾躍的這一劍便貫穿了他的小腿,使他一時間失去了閃躲能力。
這時,殷楚見機忽然從張郃身後暴起,手中屠刀眼看就要落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郃突然眼睜睜地看到,剛才還在半空中躍起的殷楚,突然就被一支細長的兵刃給貫穿了,隨即又被那強大的慣性一下子帶飛,整個人頓時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當中。
於是他趕緊放眼望去,見竟是有人剛才投擲過來了一支長矛,活生生地將殷楚的腰肋貫穿,把他死死地釘在了一邊的空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鍾躍三人包括他們周圍的蹇碩軍士都不禁愣了一下。
隨後就見華佗那邊的戰圈裏,士卒們忽然被一股來路不明的巨大衝擊力掀得人仰馬翻。
而就在這些人翻倒在半空中尚未落地時,隻見又是一支長矛堪堪從人群之間的縫隙中穿過,徑直飛向了鍾躍的麵門。
鍾躍大驚,見這一擲來勢太過凶猛,於是趕緊舉劍格擋,雖然最後勉強將長矛從中削斷了,但他自己卻因這矛上的巨大衝力被摜得向後栽倒,同時立刻感到自己持劍的手中虎口一陣陣發麻。
其實剛才若非他手中長劍是把能夠削金斷鐵的寶劍的話,未必能夠擋住這一下,是以他栽倒之後立刻起身大駭道:“來著何人?!”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影已經欺進他身前。落在了管鄧二人之間。
下一瞬間,那人又忽然起跳,同時向兩邊出腳,一下子就將管亥鄧茂踢出了三四丈遠,他們二人飛出的身軀隨即也砸翻了不少周圍的士兵。
而此時這人落地之後,才抬起頭來緩緩報出了姓名:“吾乃五行觀金門親傳,燕人,張益德!”
一聲“德”字發出之後,周圍所有敵軍都為之一震,似乎話語中略帶了三分渾厚的內勁。
鍾躍迅速爬起,仗劍護於胸前,陰鷙的眼神馬上又鎖定了眼前這名儀表堂堂,英氣十足的青年。
張飛看了一眼鍾躍手中的寶劍,笑了笑說道:“好劍!”
這一下雖說聽起來是在稱讚自己的劍,但似乎卻又是在嘲笑自己仗著寶劍之利僥幸擋下了剛才那一擊,不由讓鍾躍有些著惱,冷哼一聲怒視著張飛。
就在此時,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隨後鍾躍就看見張飛身後的士兵們,竟然同時被什麼人打飛得老遠,有幾個甚至落在了自己身旁不遠處。
這樣的功力著實讓他冒了身冷汗,據他估計,後麵這人的功夫遠遠高於眼前這個連自己都沒有把握勝過的青年。
這時,隻見張飛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師父!敵主帥正在此處!”
這一聲大喝,比之他剛才報上姓名的那一下來得更加強悍,所以在場的除了功力最深的鍾躍隻感到眼前一陣暈眩之外,其他的那些武藝低微的士卒紛紛被震得耳鳴不止,頭痛欲裂。
隨後,鍾躍眩暈感剛過,就忽然看見眼前已有人向自己遞出了一掌。
而他還沒來得及收劍回防,這一掌就已經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的胸口上,頓時讓他口噴鮮血跌飛了出去。
緊接著來人又繼續向前躍進,一支手掌隨意地左右一撥,便將護在蹇碩身前的兩名護衛彈出了七八米遠,直直撞在樹上昏死過去了。
接著,此人出手如電,單手扼住了蹇碩的脖頸,把他像得小雞崽兒似地提在了半空。
蹇碩大吃一驚,雙手不斷地掰著這人的手指,但怎奈他的手就如鐵鉗一般牢牢地攥住自己的脖子,根本掰不開分毫。
於是他趕緊又用手抓住這人的手指,兩隻腳不停地向上瞪,支撐著自己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
隻見此人身高八尺又五,約五十歲上下,留絡腮短胡,臉上一刀傷疤自右上至左下貫穿,眼神中不時會閃過一絲凶戾之氣,正是五行觀金門祭酒王養年。
蹇碩見王養年雖然麵相凶悍,卻是一副道士打扮,於是掙紮著吼道:“放…放開咱家!汝…汝可知咱家乃何人?”
王養年卻根本不理會他這句暗含威脅的話,微微皺了下眉頭,手指便稍稍用了點力,疼得蹇碩硬是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
這一係列的變故來得太快,以至於周圍的軍士到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圍攻上來想要擊殺王養年師徒救下蹇碩。
二人察覺到了這些軍士的動作後,猛然環顧四周,眼神中戾氣畢現,凡是與這師徒眼神相對的軍士們紛紛被震懾得心膽俱寒,一下子都止住了近前的腳步。
華佗見狀,忽然對吉本和司馬懿說道:“吉本,你去幫張二哥捂住耳朵,仲達你自己也趕快堵上!”
吉本聞言馬上領會了師父的意思,迅速蹲下身來,雙手牢牢捂在了張二哥的耳朵上,而司馬懿卻有些不明就裏,隻是礙於師父的吩咐才猶猶豫豫地將雙手緩緩舉起。
而當他的手還沒來及挨上耳邊時,就驟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吼,隨即他就被震得跌坐在了地上,心跳急劇加速,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幾乎快要暈厥過去,雙手根本再無力支起了。
華佗看到之後,立刻上前點了司馬懿前後心的兩個穴位,護住了他的心脈,隨後立即用自己的雙手捂緊了司馬懿耳朵,過了一會兒之後司馬懿才逐漸地恢複了意識。
當他清醒之後,就見前方的王養年正張開大嘴,向著四周不斷怒吼,而周圍的樹木山岩好像也都在跟著顫抖,而這份震懾力竟一直持續了有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此時,包圍他們的蹇碩軍士已經全都昏厥了過去,有的甚至直接吐了口鮮血白眼一翻軟倒在地。
對於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普通人來說,獅子吼這種中杜撰的玄奧功夫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確實讓司馬懿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又過了一會兒,王養年見周圍的敵人已差不多全都失去了戰鬥能力,於是一個深呼吸循環收起了內息,而眼中的戾氣也頓時消散了。
接著,他看了看手中已被震得鼻孔冒血,昏死過去的蹇碩,回頭對華佗說道:“師弟,你且過來將他弄醒吧,我有話說。”
華佗聞言點了點頭,鬆開了司馬懿的耳朵快步走了過去。
司馬懿現在雖意識清醒,但還是覺得腦袋裏一陣脹痛之感,同時耳中也是不住的嗡嗡作響,此時他終於明白了華佗剛才讓自己迅速護住耳朵的原因。
再看場上,吉本和樊阿二人雖無大礙,但臉色已有些蒼白,想來他們也已要到達了承受極限,如果王養年再吼一陣子的話他倆應該也會吃不消,而前方受傷倒地的張郃和王成因為身體虛弱,早在王養年一開吼時便就此昏厥過去了。
華佗到了近前,先是觀察了一下蹇碩的樣子,隨即對王養年說道:“師兄且將他放下吧,再這樣扼住他的話,隻怕他會血氣凝結不暢,就此經脈崩決而亡。”
於是,王養年便依言將蹇碩扔在了地上,隨後華佗俯下身子,先是按壓了一下蹇碩的人中穴,見他依舊毫無反應,於是又斷了斷他的脈搏,皺眉道:“此人現在內傷嚴重,雖然尚有一口氣在,但一時難以清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