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甕中取題(2 / 3)

此時,五行觀所有的親傳弟子分坐在五個方向,中間的三個席位上,掌教王俊居中而坐,其身後一左一右分別是金門祭酒王養年以及土門祭酒管寧。

王俊環顧四周,見眾弟子已紛紛取齊,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暫休午課,是想告知大家一件事,希望大家銘記於心。”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繼續道:“一個月後,你們將進行為期三天的五行祭人選考核,最終,各門會推送一人參加傳承大典,其餘所有弟子觀禮,而在五行祭傳承大典上被選中者將獲得五行觀的天道傳承。”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親傳弟子都開始互相打量著,有的甚至竊竊私語起來。

王養年皺了皺眉,嗬斥了一聲後,所有弟子才又安靜地注視著王俊。

隻見他轉頭對管寧說道:“師弟,許師弟和華師弟已通知否?”

管寧回道:“回掌教,已吩咐飛羽童子傳訊於二位師兄,相信他們這幾日便可回山。”

王俊點了點頭,又對眾弟子說道:“此次五行祭後,山門會根據情況安排你們出師,也就是說,大家在山上修行的機會也許隻有這些時間了,希望爾等能在這段日子裏刻苦進取,方不負此番機緣。”

隨後,王俊便散了集會讓各門弟子回山準備。

司馬懿出離了殿外,就見王極與郭嘉正在門口等他,於是回頭向樊阿吳普知會了一聲後便直徑走向了兩位義兄。

郭嘉說道:“大哥、三弟,此次五行祭考核各門都隻能推選一人,料想應當是從咱們各山門的親傳弟子中挑選成績最好的一個,有把握嗎?”

王極沉默不語,似乎沒有什麼信心。

司馬懿也是撓了撓頭道:“這五年來雖說也下了不少功夫,但兩位師兄們實乃奇才,仲達這兩把刷子怕也隻能墊底,二哥你呢?”

郭嘉歎了口氣:“唉,如果隻考核兵法戰策尚可一搏,但門中文道傳承甚廣,定然不會僅僅考核一科,隻怕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王極見二人頹然的樣子,於是正了正神,鼓勵道:“就算如此…也要力爭!”

郭嘉聽後眼睛一亮,附和道:“對!不盡力爭取,怎知我等不行,咱一起努力!”

正說著,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三人放眼望去,隻見所有水門的繼傳弟子紛紛在水門堂前將張角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問道:“大師兄,掌教今日集會所言何事啊?連午課都暫時停休了。”

張角看了看周圍同門期盼的眼神,忽又瞥見了不遠處的司馬懿三兄弟,於是故意將調門抬高了一點說道:“一個月後咱山門要開選拔出一人參加五行祭傳承大典,到時候便有機會獲得觀中的天道傳承啦。”

“嘩…”眾人聞言均紛紛驚歎。

這時,一個平日裏經常討好張角的弟子起哄道:“那…咱水門的人選豈不就是大師兄你嘛,哪裏用得著再行考核啊!”

“就是就是…”

“說得也是…”

一時間,眾弟子紛紛附和著,看來張角在水門眾弟子中的威望還是很高。

張角故作自矜道:“多謝各位同門抬愛,說到底咱水門還有王師弟在,最終人選尚未可知,屆時再見分曉吧!”

說著暗瞟了一眼王極,冷哼了一聲之後便帶著眾弟子離去了。

郭嘉和司馬懿見此情形不由心中憤然,均麵有不愉之色。

王極卻伸手按在兩人肩膀上說道:“師兄之才…本在我之上…平日裏…我不結交他們…是以…無妨…”

司馬懿畢竟心智更加成熟些,於是點頭道:“其實,我同意他最後半句話,最終人選尚未可知,屆時再見分曉。大哥二哥,看來咱兄弟三人此次無論如何都要力爭第一才是!”

“好!”

這一刻,仿佛這天地間無瑕的風雪便是見證…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華佗回到山門之後,為了督促三名親傳弟子,便一直留在觀中,而司馬懿也是趁此機會又好好地隨華佗惡補了一下。

這天,木門所有的弟子均被召集在草廬之中。

華佗居中間高台而坐,其下首左右,第一排分別是樊阿、司馬懿等親傳弟子,而繼傳弟子則紛紛圍坐在他們身後。

隻見他指了指坐榻前放著的陶甕說道:“今日我木門集會,乃是要當眾從此甕中抽取考核題目。”

說著,司馬懿便看了一眼那陶甕,隻見其大小足可放下一壇藥酒,考題一定不少,不過這樣也就保證了抽題的隨機性和公平性。

果然,就聽華佗繼續道:“木門曆來以醫術傳承為主,講究對症施治,而治法更是多種多樣,是以我從生平所見三百二十一種病症中挑選了七十二種,別分寫在布帛之上包成團堆放於此甕中,一會兒我從中抽題,取到哪個,便考哪個,最終取頭兩名進入下一輪考核。”

這下,眾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知道華佗抽中的是哪一題,他們會不會解。

隻見華佗的手先是伸進甕中攪了攪,隨後便緩緩捏出一團布帛,拆開之後看了一眼便又展開麵向眾人,朗聲道:“外感熱症。”

眾弟子一時議論紛紛,覺得這道題倒確實符合現在的國情。

外感熱症相當於都來張仲景後來根據《素問》中“人之傷於寒也,則為病熱”而總結出的傷寒症了。

這種病放在今天也就是一種普通的流行性疾病,但對於這個年代來說,自漢靈帝元年開始,光中原一帶就已爆發了四次,而在此期間得此病症者十有七死,可說是比較難治的疫病了。

華佗見眾弟子已看清題目,於是對三位親傳弟子說道:“三炷香後,每人都交一份對症之策出來。”

“隻有三炷香的時間?!”

“這…可能嗎?”

底下的繼傳弟子們終於明白此題的不尋常。

要知道,傷寒症是所有因外感而引起疾病的總稱,對治症狀有很多種分類,三炷香內寫出所有治法,可以說根本不可能。

接著,華佗拈出三支焚香,插在了草廬的香案上說道:“爾等速速開始,不得有誤。”

此時,司馬懿等三人麵前的案幾上,已放好了竹簡和墨筆,身後的繼傳弟子們不禁圍了過來。

隻見樊阿先是思索了一陣,隨後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關鍵點,於是自信地笑了笑後便開始寫答案,他身後的繼傳弟子們不由暗暗讚歎,看來這二師兄到底是要比兩位師弟更勝一籌了。

此時,香爐中的焚香已下去一半。

另一邊,吳普本來一開始是搖頭不語,麵帶猶豫之色的,似乎心中有答案但又不是十分肯定,此時見師兄已開始書寫答案了,於是下隻得了下決心,也開始提筆書寫起來。

這一下,一直還未動筆的司馬懿就變得格外顯眼,雖說他本是現代人,對於傷寒的療法並不陌生,但那是因為有很好的醫療環境和科技水平,而現在,自己也隻能按這時候可以找到的方法去選擇,之前知道的那些藥到病除的對治手段基本上隻能抓瞎,所以反而是落在了最後一個。

眼看著就剩最後半支香了,樊阿更是早已交卷,吳普似乎也寫得差不多了,而司馬懿卻隻能瞪著眼前空白的竹簡發愣。

華佗見他這模樣皺了皺問道:“仲達如何不寫?難道要放棄這一輪考核?”

聽聞此言司馬懿不禁有些著惱,心裏暗忖道:我哪裏想要放棄了,隻是我就算有答案,就這一卷竹簡哪裏夠寫,就算夠寫,哪裏又寫得完啊?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

想到這裏,司馬懿突然開了竅,不由轉念一想,難道…師父就是故意如此?

對啊!

於是,司馬懿也立刻抓起筆來,毫不猶豫地奮筆疾書起來。

現在樊阿和吳普均已呈上了自己的對症之策,看了一眼香爐,發覺隻剩下一點兒了,都不由為司馬懿暗暗捏了把汗。

而司馬懿身後的繼傳弟子們也都紛紛投來了關注的目光,一時間,空氣好像都凝固了,每個人似乎緊張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快看,香爐裏的三炷香已經焚盡了!”底下的一名繼傳弟子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