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極回頭,見是司馬懿等人,不禁意外道:“益德師兄…二弟.三弟…還有崇陽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郭嘉走過來說道:“說來話長,咱們換個地方敘話吧。”
王極現在確實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於是點了點頭就準備和眾人一起離去,沒曾想這個時候,他身後的張角見狀立刻撥開了人群,故作聲色地問道:“喲,師弟這麼快就要走啊?”
王極愣怔了一下,旋即轉身回道:“連日考校技藝…師弟實感疲乏…師兄贖罪…告辭…”
張角見挑釁效果不佳,心中大感光火,冷冷道:“哼!技不如人就該服軟,敗者就應當仰視我成就天道傳承!”
其他弟子本來就站在張角這邊,於是也王極投來不善的目光,一個個對他嗤之以鼻的樣子。
這時,沒等王極說什麼,郭嘉先笑了笑走上前道:“勝敗之分不在乎於技藝,而是在於修為,張師兄的意思難道是說天道傳承現在已是你的了?未免太過心浮氣躁了吧,如此怎可謂之修為高深?更何談勝者?”
張角怒指郭嘉:“你…”
郭嘉沒有理會,而是指了指司馬懿和張飛繼續道:“況且,金門的益德師兄、水門的仲達還有我土門的田師兄均有機會獲得傳承,師兄如此篤定,未免太過孟浪了吧?得意忘形小心栽跟頭哦,告辭!”
說著,就轉身招呼司馬懿等人離開。
張角聽了這番話之後驚然當場,心中暗忖道:張益德我就不說了,木門的人選怎麼會是司馬懿這臭小子?!
出得水門堂來,崇陽一直跟在司馬懿等人的最後回想了一路,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向王極討教道:“師弟,方才你推演的太乙神數局推出的可是陽遁天目在大武坤位,陰遁在和徳艮位?”
司馬懿等人今日在場邊已知崇陽好此道,但王極卻不知道,不由驚訝道:“師兄亦知…五行術數?”
崇陽不好意思道:“隻是喜好罷了,也算略知一二,如此,則太乙所在的兩局,一個會發生在益州,一個當發生在青州,對否?”
王極點頭道:“正是…按照師父後來指點…這十九局…當有關聯…究竟幾局…尚需計神…配門值…擇吉數方知…”
此時已是月上當空,眾人經曆這幾天的緊張考核後都不禁甚感疲倦,此時的司馬懿聽到這些天書般的對話之後更是哈欠連連。
王極見他這副疲態,於是會意道:“今日…多謝大家…早些歇息吧…”
崇陽剛才一時聊得興起忘了此節,於是不好意思道:“不錯,是我疏忽了,今日天色確實已晚,就不再耽擱大家的休息時間了,日後再切磋。”
郭嘉也附和道:“好,咱們明日再敘。”
司馬懿點了點頭,對張飛抱拳道:“承蒙益德師兄今日前來探望,仲達在此謝過…”
張飛擺手笑道:“好說!”
說著,他又想起了什麼,對崇陽行禮道:“也多謝崇陽師兄今日為我等解惑,明日我想傳訊給家中說我參加五行祭的事情,不知可否?”
崇陽笑道:“仲達此番脫穎而出,這般喜訊自當該盡快傳於家中知曉,明日隻管來火門山找我便是。”
於是,眾人散去之後便各回山門了。
司馬懿回到草廬後簡單洗漱了一番,隨後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榻上很快睡著了。
這次,司馬懿多年來做的那個夢再一次出現了。
“紫星…東嶽…”
“生發於北…涅槃…”
這些隻言片語隨著夢境中色彩斑斕的影像來回閃爍著。
忽然間,在一片混亂中,司馬懿又隱隱聽到了一個他自己都快要遺忘的稱呼。
“夢諶…夢諶…”
這聲音微乎其微卻顯得格外明顯,沒響兩次,這聲便又銷聲匿跡了。
緊接著,他腦海中的色彩斑斕又一下子變成了烈火煉獄般的樣子,突然間,一股紅白相間的凶光頓時充斥著夢境向他撲來!
“啊!”司馬懿不由得被這景象嚇得猛然驚醒,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
現在冬夜雖寒,但此時他已是汗流浹背了。
司馬懿趕緊醒了醒神,此時已睡意全無,於是披好外套,開門出了房間,去外麵散步透氣。
他一邊活動這胳膊,一邊抬頭仰望著冬季裏難得的星空,但現在腦海中那聲“夢諶”依舊久久縈繞不去,不由歎息道:“唉…不知何日才能回到那個時代,老婆、女兒,你們還好嗎?”
又思念了半晌,他隻覺悲從中來,越想越心煩,於是趕緊整理了一下精神,暗道:此刻多思無益,還是那句話:強大自己,把握生機,再尋回去的辦法。
想明白了這一節,他立刻脫下了外麵的披風,開始習練著五禽戲…
第二天一早,木門幾名親傳弟子齊集草廬正廳唱經悟道進行著早課內容,司馬懿混在其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心不在焉的哼哼著。
散了早課之後,華佗又見司馬懿一副急匆匆的樣子,於是問道:“仲達欲往何處?”
司馬懿回道:“哦,弟子昨日約了崇陽師兄今早去他那裏寄封家書。”
華佗點了點頭道:“嗯,觀汝之神色,昨夜難道又不得安眠了?”
司馬懿無奈道:“唉,不知為何,這幾年做的怪夢一次比一次駭人,擾得弟子不得安生啊。”
華佗皺眉撫須道:“這些年除了為王極尋找乾坤草之外,我也下過不少功夫助你安神,不過現在看來依然收效甚微啊,隻怕此症的關鍵還是在於你自己呀。”
司馬懿行禮道:“讓師父費心了,想來也有可能是思念家人所致…對了,仲達有一事不明,還望師父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