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孩子早當家,清早和姐姐摘回了野菜,幫著收拾了下家裏,易飯就溜出去找小夥伴玩耍去了,畢竟孩童年齡,哪想到自己以後該怎樣,到了玩伴孟成的家門口,叫了聲“成牛”院裏就也蹦出個虎頭虎腦的家夥,個子倒和易飯相仿,不過明顯胖了一圈,穿了件土色麻衣,有些年歲的麻衣上還走風漏氣的,都能看見白白的小屁股,這個家夥當初也是個“馬夫”,後來啊,易飯就常出去摘野菜時帶回些稀罕物件分享給幾個娃,慢慢的也就成天跟他跑著玩了,重要的是易飯膽子大,下河撈魚,上樹抓鳥,身手好,而且出去總有收獲,滿足了孩童的小成就感,總比給人當馬夫強的多了。倆人就結伴往玩耍的山頭走去。
到了山頭,有棵老榆樹,也奇怪,這個小山頭偏偏就它一顆孤零零,也許是沒有可比性,老樹長的橫七豎八的,倒是給孩子們提供了玩耍的空間,倆人就爬上枝頭,俯瞰小村,隻見村裏炊煙嫋嫋,雞鳴狗叫時有傳來,一片祥和安逸。
“成牛,你家為啥叫你成牛了”,“我屬牛啊”,“我也屬牛,我咋就不是了”“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俺娘說,孟家好容易有了我,就給我起名叫孟成,後來不知道從誰嘴裏就開始叫俺成牛,反正俺知道是叫俺”,“小飯,你家是不是有好多的好吃的啊?”“誰說的?”“那你咋叫小飯了,那不是吃的多麼?”“好像是吧,反正我沒餓著過,估計是這個原因吧”倆人在樹上爬上爬下,玩的不亦樂乎,累了就躺到樹底,叼個狗尾巴草,看著白雲,幻想著奇形怪狀的事物,孩子的樂園裏總是能有奇怪的想象。
“成牛,你說山的外麵是啥,”“不知道,反正我爹說不讓我走遠,外麵都是豺狼虎豹,會吃人,最愛吃小孩,”“我媽也說過,可是二俊叔叔過年時說,他就是從山外回來的,說外麵有好多好玩的,還有好吃的,也沒聽說有那些啊”,“哎呀,想那些幹啥,反正我是不出去,前些日子,你們去後山,我就不去,我怕山神把俺帶走,我還要長大後去挑水種地娶媳婦了”“我姐說,過段時間家裏要送我去城裏讀書”“啥,進城讀書,你走了,我咋辦,你還沒和我把村東那窩鳥掏了啊,我自己一個可不行”“那沒問題,明天我和你去,記得叫上柱子,咱三一起發現的,都有份”這倆孩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過著童年時光。
這天,村正溜達的到了老陳家門口,也沒進屋,就喊“有存啊,在家不”孩她媽趕緊出屋,“村正啊,您老來了,快進屋說話。”“不了,你告你家老陳,過兩天我順道進城,把你家孩子和栓貴的娃帶到城裏劉掌櫃家,你們準備準備。”說完扭頭就挪著八字步走了,他娘一邊整理著發絲一邊解著圍裙回了裏屋,一聽孩子要走,這當娘的心一下就緊了,坐的炕上都沒心思做飯了。
沒多會,老陳也從地裏回來,在院裏簡單洗涮了下就進了屋,“他娘,飯好了沒,今兒,我可是餓了”一看老婆坐炕上丟了魂似的,不動,也沒聽見,“你咋了,病了?”他娘這才回過神來,“他爹,村正來過,說讓後天把娃帶城裏去”,老陳左右一看,“娃去哪了,”“和老孟家的出去耍了,我讓大丫去叫了”老陳蹲在炕下,有時他也矛盾,就這一個娃,送出去,到底是對是錯,他老了,明顯不如當年有違逆心理的衝勁,更沒有什麼遠見,這個決定是為當年的遺憾還是為彌補對自己內心的欲望,他說不清,總之這條路是他給小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