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活需要智慧(1 / 3)

眾人是被正當中的太陽照醒的,第一個醒的是月如,姑娘掏出小玉梳子理了理頭發,從水囊裏倒了點水拍了拍臉,看見眾人的睡相,忍不住笑出來,維珺呈大字睡在火堆的餘燼邊,衣襟大開,影沫和逸然臉對著臉側著睡,睡姿倒像一對雙胞胎,鏡溟坐在餘燼邊拄著下巴睡著,膝蓋的衣服上看得到口水印。月如決定不吵醒大家,自己先看看這條巨蛇留沒留下什麼線索,於是姑娘悄悄地走向巨蛇,沒有發出響聲。第二個醒的是維珺,滿頭酒紅色頭發睡得亂翹,擦擦嘴邊的口水,揉揉睡眼,開始找他的親親月如,向左看,是沉思者狀支著下巴睡著的鏡溟,向右看,是睡相看起來十分親密(親密?)的影沫逸然,向前看,是巨蛇血呼啦的屍體,向後看是鳥語花香的森林——就是沒有他的月如!維珺淺灰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聲驚吼:“月如呢?!”然後是挨個搖醒,“月如不見了!我的月如不見了!”鏡溟被他的驚叫嚇得一下子跳起來,手握住了盤在腰間的鞭子:“怎麼了?”“月如丟了!月如不見了!”維珺跑去搖晃影沫兩個,“醒醒,醒醒!”逸然先於影沫睜開眼睛,看見站在一旁的鏡溟,臉色先是一白,然後被全身的疼痛弄得呲牙咧嘴:“怎麼啦?”感覺手腕有東西拉著,低頭一看,大驚失色,“怎麼回事?!誰又給我銬上了?!”“吵吵吵……都TM給老子去死……”影沫僵屍一樣筆直著坐起來,白發散亂、一雙眼布滿血絲以至於眼白和瞳看起來都是通紅的,盯得維珺一哆嗦。“幫我找找……月如……”維珺弱弱的道。“月如?”影沫皺著眉頭站起身。“嗯,她不見了……”影沫看看四周:“她沒走遠……等一會就回來了……”“你怎麼知道?”“猜的。”“猜的?!”維珺撲過去要掐影沫的脖子,被影沫伸手拎到一邊。“逸然兄,餓了麼?”影沫想了半天,揉揉餓癟了的肚子,問跟自己銬在一起的逸然。逸然沒精打采的抬頭看影沫:“餓了……”“那走吧,打獵去……”影沫胡亂抓了抓散亂的白發,伸手拉起逸然。“哦……”逸然亦步亦趨的跟著。“逸然。”鏡溟突然叫住他。“什麼?”逸然一驚,回頭看他。“要小心啊,說不定會有什麼東西冒出來。”逸然本來有點迷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他盯著鏡溟:“我知道了,我跟影沫在一起呢,你放心,謝謝了。”影沫挑起了眉毛,側目看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逸然卻揚起一個笑:“走吧,螞蚱乙。”“螞蚱乙?”影沫眉毛都立了起來。“是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是螞蚱甲,你是螞蚱乙。”“為什麼我是乙你是甲啊?”兩人這麼吵吵鬧鬧的走進了樹林深處,鏡溟拍拍在一邊畫圈嘴裏不停嘀咕著“月如月如”的維珺:“沒事的,這麼半天也沒見有什麼巨大的響動,碧姑娘一會就回來了。”“月如~月如~”維珺呆臉。“怎麼了,維珺?”月如手裏拈著一朵淡紫的牽牛花回來,看見維珺一腦袋紅毛亂翹著念叨念叨,不禁上前詢問。“月如~~~~~”維珺餓狗撲食一樣撲住月如,“一睜眼看不著你,我以為你被怪獸帶走了~~”“誒喲,我這不是沒事麼,乖啊,怪獸帶不走我的,不是有你呢麼~~乖~~”月如拍拍維珺的背。“嗯~”維珺點頭。“你幫我把這花簪在頭發上吧?”“好~”鏡溟忍不住偷笑。且說打獵二人組,換了隻手銬著,兩人不禁都有點別扭,但是還銬著原來那隻手的話,根本就讓人吃不消,尤其是影沫,昨天那一番折騰幾乎把他手上的皮都剝了下來,現在右手還腫著,跟另一隻手玉白的顏色相較駭人無比,逸然也沒好到哪裏去,一路上把手揣在胸前,不時的張羅著疼。“你跟鏡溟,到底怎麼了?”留心觀察著周圍有沒有動物出沒——說實在的,昨天那條大蛇一鬧,這林子裏的動物基本都搬家了。“我們?沒怎麼啊……”說到這個,逸然有些不自在。“我又不瞎,你們倆之間肯定有事。”影沫伸手摘下幾顆果子,拿出一個在衣襟上蹭蹭,遞給逸然,“吃口墊墊。”“謝謝……”逸然接過,沒什麼吃的意思。“你不說我不會勉強你,不過出事情別一個人扛著,有我呢。”影沫淡笑,一揮手,幾點寒光射出。“打中了?”聞言逸然心裏一暖。“兔子,挺肥的。”見他臉色有所緩和,影沫心裏也舒暢了些。“這個比蛇更好接受一些。”逸然點點頭,拉著影沫去拿戰利品。一路下來,影沫打了五隻兔子,回到營地,火再次生了起來,影沫拿出刀具,把兔子剝皮,去骨,清洗幹淨,撒上鹽,醃了一小會,洗去肉表麵的鹽末,塗抹上果汁,撒上一種植物的種子,串好,慢慢烤,然後分給所有人。“哇……這個……這個辣辣的東西是什麼?好好吃~”維珺含糊不清的問著。“一種草籽,忘記叫什麼名字了,可以代替辣椒,還不會上火。”影沫拆著手腕上的包紮。“唔~鮮甜辣~好好吃~”餓得久了,淑女也顧不得吃相。“肉質香而不膩,十分入味,還有水果清香,好棒。”“這回的兔子比較小,肉嫩,所以我多烤了一會,把肉本身的油烤出來,加熱滋潤了草籽,就有辣的味道,之前又醃了一會,塗了果汁,鬆軟了肉質也去了腥,剩下的就隻有兔子本身的天然香味了。”喜歡看見大家因為自己的美食而顯露出來的滿足表情,影沫慢慢吃著東西,心裏也很滿足。“兔子皮呢?”月如吃完坐到影沫旁邊。“要那個幹什麼?”影沫一愣。“給你們倆縫個護腕,”月如伸手指了指影沫皮肉翻卷的右手,“再這樣下去,連那隻手都要爛掉了。”“謝謝了。”逸然拿出清洗幹淨的兔子皮,“我還想把它們埋起來,拜一拜,謝謝它們祭了我的五髒廟。”“你倒是夠善良的。”鏡溟笑著瞟了他一眼。逸然垂了眸子,沒有回話。影沫看他們倆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月如你好聰明~”維珺坐到月如身邊。“這叫生活的智慧。”月如巧笑倩兮的拿出針線包,穿起線,“這兔子皮沒硝過,帶著可能會不舒服,但是先將就著吧,總好過把手磨壞了。”“維珺真是好福氣。”影沫靠著大樹,昏昏欲睡。“你也找一個去啊?”維珺笑。“我?”影沫像是聽見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我就算了……我家有個師父還養不起呢,再添個女人……”搖頭而笑。“說什麼呢?好像女人是拖累一樣。”月如白他一眼。“是啊,我家月如一點都不拖累,我家月如充滿了生活的智慧。”維珺的笑幸福到冒泡。等到月如的兔皮護腕縫好,眾人決定啟程,不遠處就是下一個城鎮了,要是快走些,不光能趕上宿頭,還有時間洗個熱水澡,“還能拉著美女逛個街”——這是逸然擠眉弄眼的對維珺偷偷說的——維珺一路上跑在最前麵。周圍的林子漸漸稀少,土路兩邊出現了青翠的農田的影子,冒著炊煙的農家小屋,哞哞叫著耕地的大黃牛,這些讓除了經常跟師父到處跑的影沫之外的四個少年驚喜不已,月如拉著維珺跑過去非要摸摸田邊休息的大黃牛,被影沫一句話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