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一笑道:“你呀,猛似張飛。不過,張飛還粗中有細呢!長阪坡掩護趙雲時,還曉得用疑兵之計。他馬拖樹枝,揚起灰塵,好似有千軍萬馬剛到,致使曹*勒馬不敢向前,隨之張飛大喝幾聲,便驚退了曹*數萬追兵。身為大將,必須有勇有謀啊!”
蕭朝貴好生驚奇:“咦!四兄,你現在如此通今博古,想我倆在紫荊山砍柴燒炭時,你我都不懂這些啊!”
楊秀清笑道:“不懂就要學。天王交給我軍政大權,僅憑個人一點小聰明不行了,必須古今中外都通曉一點。我手下可謂人才濟濟,更不乏文人學士。何震川、盧賢拔就很有學問,他們時常給我講《三國》《水滸》,而且講得生動感人,我因此記得住。”
蕭朝貴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聽故事?那太好了,我就愛聽故事,誰能給我講講。”
馮雲山在廣東老家時,就同洪秀全一起把《三國》《水滸》讀的瓜滾亂熟。此刻見蕭朝貴改掉了急躁火爆性情,還主動要聽故事,馮雲山趁機給蕭朝貴說道:“我來說一段《三國》故事吧。話說東吳有一個帶兵大將名叫呂蒙。小時候因為家裏窮無錢讀書,當兵後南征北戰,以戰功升為大將後,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出,這給帶兵帶來不便。在吳王勸導下,呂蒙發奮自學,閉門謝客,很快掌握了文化知識,變得能寫會說,人們不由讚賞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蕭朝貴聽得滋滋有味:“有意思、有意思,四兄,你也給我請一個先生,好好教我。”
楊秀清笑道:“好吧,我把盧賢拔調到你身邊,專門給你講《三國》《水滸》,讓你也學會用計,滿意了吧。”
蕭朝貴連連點頭:“滿意、滿意。”盧賢拔遂以春官副丞相之職,配備給西王蕭朝貴聽用。
太平軍由於傷亡很大,眼下又缺少糧鹽彈藥,無法進行有力的反攻,隻能按照東王楊秀清的戰略意圖,深溝高壘,憑險據守,等待突圍時機。
清軍上下得意忘形,過低地估計了太平軍的力量。烏蘭泰奏報稱:“新年以來,步步緊*,與發匪大小數十次仗,屢有獲勝,奪發匪營盤近百,斬發匪人頭上萬,滅發匪為期不遠矣!官兵四麵圍困,永安孤城一座,發匪火藥奇缺,糧鹽斷絕,外不能破我防線,內不可聊以度日,真可謂如在牢籠,不久將自消自滅也!”
鹹豐帝得報大喜不已,以為發匪就要滅亡了。他想起去年五月廣東信宜亂黨淩十八,配合發匪扯旗造反,一時間聚眾上萬,還企圖西去與發匪會合,多虧向榮把發匪趕到武宣境內,才隔斷了這兩股巨匪。淩十八被迫退回廣東信宜,在廣東巡撫葉名琛四麵包圍,嚴密封鎖下,淩十八幾千人苦守羅鏡山上,最後糧食吃完,樹葉啃光,其部下餓得連刀也舉不起來,被清兵輕易剿滅。
賽尚阿陛辭離京時,鹹豐帝一再囑咐他,務必仿效葉名琛之法,硬攻發匪不下,就采取圍困。的確,這種圍困之法,有好幾次差點把太平天國扼殺在搖籃裏。現在隻剩一萬多天兵被困於永安城內,且還有老幼病傷。精壯漢子也由於糧鹽短缺,變得有氣無力。一句話,淩十八的命運,在等待洪、楊發匪。鹹豐皇帝可以穩坐京城,高枕無憂,隻等捷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