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塔齊布連升兩級 張子朋挨打千杖3(1 / 2)

韋昌輝這才感到事態嚴重,不覺驚出一身冷汗,雖然他善於奉迎,但這麼大的罪名他不敢承擔,他不由申辯道:“小弟是有用人不當之處,但征湘軍主帥乃四兄所任林紹璋,小弟隻是派張子朋指揮水師而已,充其量隻是林紹璋副手,戰敗之責怎麼能完全讓部下承擔呢?、、、、、、”

其實張子朋與林紹璋之間的關係,就是現在韋昌輝與楊秀清之間的關係,比誰權力大。還沒等韋昌輝申辯完,楊秀清就搶過話頭道:“好一個指揮水師,那位張子朋仗你之勢胡作非為,擅自草率從事,所發號令一日數改,弄得水師弟兄無所適從。後來又亂殺新兵失去軍心,導致湘潭慘敗,湖南大局不可收拾。”

韋昌輝大汗淋漓,他一個勁地申辯:“小弟之罪充其量也隻是用人不當,望四兄明察。那張子朋隨我從廣西一直打到天京,也曾幾經戰陣,平日能說會道,豈知他是如此魯莽?”

楊秀清一向認為韋昌輝老實聽話,從不敢在他麵前多言,現在韋昌輝一反常態,竟然頂起嘴來,這還了得?楊秀清決定給韋昌輝一點顏色看看。他高叫一聲:“來人!將北王拖下去重杖三百。”

韋昌輝大感意外想不到楊秀清會對他如此無情,不管怎麼說他身為北王,是天國第三號人物僅次於天王和東王。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嗎?這三百杖打下去,他韋昌輝以後還怎麼做人?楊秀清也做得太過分了。

韋昌輝極力想擺脫這種屈辱對待,他一改往日那種唯唯諾諾的申請,拉大嗓門道:“四兄手下留情,萬不可如此對待小弟。小弟隻不過用人不當,杖責三百處罰太過。真正該打的是張子朋啊!”

楊秀清有他的一套道理:“有些人想依仗你北王權勢胡作非為,今日懲罰你就是提醒那些人,讓他們以後收斂收斂。”

其實楊秀清應該知道真正應該收斂的是他自己,把諸王之間的關係搞得那麼緊張,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韋昌輝麵對蠻不講理的楊秀清,身處王位也保護不了自己,楊秀清根本不給他申辯的機會,他隻有簡單地重複四個字:“四兄不可!四兄不可!”

而權勢膨脹的楊秀清已經無法掌握尺度,也沒有了半點兄弟之情,他又命令左右:“快去將張子朋帶上堂來,一並嚴懲。”

張子朋早已在押侯審,被幾個東殿武士五花大綁推出牢房,他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稀裏糊塗就被拉到了東王麵前。有個武士在他的膝蓋後踹了一腳,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楊秀清腳下。左邊跪著的就是他引為靠山的北王韋昌輝。

北王也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張子朋知道沒有誰能救得了自己了,他隻聽到韋昌輝一句埋怨的話:“你自己作孽也害了我啊!”

張子朋哭喪著臉,嚇得渾身發抖,他低著腦袋,閉著眼睛不敢看任何人,他預感到自己將大禍臨頭。

楊秀清喝道:“張子朋,你身為征湘軍水師統領,魯莽行事激起內訌,致使湘潭慘敗,毀我征湘大業。你知罪麼?”

張子朋感到死神威脅,頭腦裏一塌糊塗,不敢有半點頂撞,隻是露出一副可憐相乞求道:“卑職知罪,即使軍法處死也不過分,卑職隻求東王九千歲饒了卑職小命。”

楊秀清服軟不服硬,見張子朋討饒,也就留他一條性命道:“依你之罪,本軍師本想一刀斬了你,但姑念你從廣西一直打來天京,實屬不易,權且留下你性命。但必須嚴懲打一千杖。”

張子朋一想挨打千杖這活罪也實在難受,於是進一步哀求道:“這千杖打下去,卑職怕是半身不遂了,看在北王麵上,您就饒了我吧!”

楊秀清就是要借機逞逞威風,給韋昌輝一點厲害看看,好讓天國上下服他。張子朋的話更讓楊秀清急不可待,道:“有北王麵子你就可以胡作非為麼?不嚴加懲治恐怕人們隻知道有北王,不知道有東王了。左右!立即將二人拖下去,杖責張子朋一千;杖責韋昌輝三百。”

東殿武士一個個如狼似虎,跨上來就將張子朋、韋昌輝拖到刑具室,分別將二人俯身綁在各自的長條凳子上,四個武士兩人一組,各拿一根木杖一五一十打起板子來。

起初張子朋每挨一下打,都要慘叫一聲,到後來也許是氣力耗盡,也許是昏死過去就再不吱聲了。

而韋昌輝卻沒有嚎叫,他覺得受杖責已使他臉麵丟盡,若再嚎叫哪還有一點北王的氣度?所以他咬緊牙關,皺起眉頭,每挨一下打,他都在心裏默念一句:“此仇不報枉活人世!此仇不報枉活人世!”

韋昌輝三百杖過後屁股已是皮開肉綻,盡管行刑人內心裏覺得他是北王,有所顧忌下手較輕,但木杖在他屁股上經過三百下,血肉之軀傷痛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