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再不需要塔齊布親自衝鋒陷陣了,湘軍官兵打得對方無還手之力。加之大冶守將已死,部下無心戀戰,紛紛跑向木橋潰退。天兵們一味湧向木橋逃命,毫無次序可言,前麵的人跑得稍慢,被後麵的人撞倒在地,後麵的人又被後麵的人撞倒,人人都是俯身倒地,像疊羅漢一樣,最底層的人早被壓得斷了氣。
天兵擠滿了橋麵,木橋承受不了負荷終於垮塌,橋上人紛紛落水。天兵被踩死、淹死的人很多,活著上岸的人也被湘軍俘虜。
塔齊布沒有半點勝利的喜悅,他抱著愛馬的頭,亂喊一氣:“你們快找醫生,你們快找醫生!”準確的說應該是去找獸醫,情急之中塔齊布哪還記得這些?他把馬當成人了。
盡管他是提督大人,可誰也不願搭理他,因為他這是一個無理要求,他的思維有些反常。試想:一匹馬胸膛被長矛刺開了那麼大一道口子,血流滿地,雖然心髒還沒有停止跳動,眼中還閃著難分難舍的淚水,可能全世界最高明的醫生也無法救活這匹馬。
人要是失血過多,還可以配血型輸血;還可以采取止血措施,用線縫合傷口。可是馬呢?沒有聽說配血型搶救動物的。能配上血型又怎麼樣?這匹馬胸膛開了那麼大一道口子,再多的血也會從這裏流出來,關鍵是要縫合這道傷口。也許沒有哪位醫生敢去縫合馬皮,馬皮的厚度是需要用錐子穿透的、、、、、、總之,這匹馬已經無可救藥,盡管塔齊布十分難舍,十分心疼,可還是眼睜睜看著它鮮血流盡,停止呼吸,閉上眼睛。
塔齊布像對待自己的弟兄一樣安葬了它,墳土堆得就像一座小山,墳前立一木牌,上寫:愛馬之墓。塔齊布站在墳前,用對待戰友的口氣說道:“多好的戰馬呀!如果不是你用身體擋住敵人刺來的長矛,現在埋在地下的應該就是我塔齊布了。你一個畜生怎麼就那麼通人性啊!不!你不是畜生,你是人,那些造反亂賊才是畜生,我要將那些畜生碎屍萬段,給你報仇。”
塔齊布瘋了,他為失去心愛的戰馬而發瘋,在他眼裏眾多敵人的生命不如自己的一匹戰馬,他要用酷刑懲罰俘虜,以發泄自己的憤恨。
近千名俘虜被拉進樹林裏,每一個人被綁在每一棵樹上。塔齊布一聲令下,湘軍兵士們心狠手毒,先挖掉人的眼睛,再一刀一刀慢慢割俘虜身上的肉。樹林裏慘叫聲聲,恐怖血腥。而塔齊布就像聽一首交響曲,舒心悅耳,連連叫好:“好!好!這下給我的戰馬報仇了,我的馬是慢慢流血而死,我也要讓你們慢慢地流血而死。”
湘軍在長江南岸接連攻破興國、大冶,而北岸陝西提督桂明率領的陝兵,卻沒有這樣的戰鬥力。他們連蘄州、廣濟的城門都不敢接近。鹹豐帝有些惱火,禦旨桂明以下全部歸曾國藩節製,並希望曾國藩能盡快帶領湘軍打進安慶。
太平軍也不是吃素的,秦日綱這段時期來一直在經營半壁山田家鎮防禦,在其西麵挖了一條深幾米,寬數丈的大溝,灌水形成一條小河。又搜集五千艘民船,排成六十裏長的船隊用鐵鏈綁在一起,堵塞江麵,又從南岸半壁山拉一條鐵鏈,橫跨長江緊連在北岸山上,人為造出一些屏障。企圖將湘軍阻擋在鄂贛交界地。秦日綱這些時並沒有打什麼仗,主要精力就是指揮部下搞這些防禦工程。
這樣的防禦工程隻能是堵塞交通,防止住老百姓來來往往,對凶悍湘軍又能起多少作用呢?楊秀清又命令已革豫王胡以晃、佐天侯陳承鎔、國宗提督韋誌俊、石鎮侖、國相韋以德,趕到田家鎮協助防禦;再次命令石達開坐鎮安慶主持西征,幾乎動用了天軍當時所有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