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響,田老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馬兒,柳兒啊,我們走了。還會回的,不會讓你們寂寞,泰伢子很懂事,很孝順。如果你們還在。。。。。。。嗚嗚嗚嗚嗚嗚。。。。。。。或許。。。嗚嗚嗚嗚嗚嗚。。。。。。。或許泰伢子如今都可以考秀才了吧。”

劉小秀聽了這話,更是一個踉蹌撲倒在墳前,放聲大哭:“我的馬兒哎~~~,我的柳兒哎~~~,娘真舍不得你們啊,舍不得你們啊,嗚嗚嗚嗚嗚嗚嗚。。。。。。。。。這些年娘過得好苦啊。。。。。。。。。你們怎麼都走了啊,嗚嗚嗚嗚嗚嗚。。。。。”

田老兒和田淳泰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也是哭得昏天黑地。圈圈則蹲在田淳泰的身體用頭輕輕地在田淳泰的衣服褲子上蹭來蹭去,不時的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過了許久,田老兒祖孫三人漸漸收了悲痛的心情。互相攙扶著,漸漸遠去了。臨行前,田淳泰又再磕了九個頭,唱了聲:“兒子出遠門咧~~~,父母心憂憂喲~~~~,討得好生活哎~~~~~,再來請爹娘喂~~~。爹娘莫憂心喲~~~~~。。。。。。。。”

田老兒最終也沒有逆劉小秀的想法,帶著他們兩人一狗,向西邊茫茫大山之地漸行漸遠。

雖說田老兒拿著鋥亮的柴刀,田淳泰拿著一根白蠟棍做的長槍。可也沒敢走大路,全是走的山林小路,一路上,屍骨遍野,臭氣熏天,流寇肆虐,盜匪橫行。田老兒領著他們晝伏夜出,伴山就林的倒也無災無禍的走了大半個月。

這天,天色漸亮,順著一條小路,田老兒幾人熄了火把,走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頂上。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右邊的山林,劉小秀,田淳泰和圈圈便跟著田老兒行了過去。又走了幾裏,天色大亮了,田老兒找了處岩石下的隱蔽地方,招呼田淳泰一起用樹枝樹葉搭了個遮頭的小棚子,一家人就坐了下來。

劉小秀一邊捶著腿一邊嘮叨了起來:“作孽喲,這附近幾座山上,除了老鼠,怕是連蛇都給吃光了。真是作孽喲,泰伢子都十來天沒吃過肉食了。瞧這小臉,都癟下去了。”劉小秀愛憐的看著田淳泰,一臉的愧疚。

田淳泰笑眯眯的說:“這世道,正是祈福求菩薩的時候,孫兒吃素那是為了祈求菩薩快點下雨,好讓大地回春萬物複蘇,算不得苦,算不得苦的。奶奶。”

劉小秀笑嗬嗬的說道:“我家孫兒出息了,都會咬文嚼字了。大地回春,萬什麼蘇??這詞兒聽著就讓人高興。”

田老兒一邊解開包袱拿出幹糧一邊說:“要不是在路上撿了兩本正好是我年輕時在學堂裏學過的書,我也沒辦法教泰伢子呀。”

劉小秀白了田老兒一眼:“你張臉了是不,以前年景好的時候怎麼不給泰伢子去上學堂?現在發現我孫兒是天才了,後悔了吧?”劉小秀一把拉過田淳泰摟在懷裏:“奶奶的心頭肉哎~~~,以前咋就沒發現我的乖孫兒是個讀書的料呢?都怪這個死老頭子。”

田淳泰一臉尷尬:“奶奶,我那時候小,現在也才十二歲呢,怪不得爺爺的。”

田老兒看見劉小秀當著孫兒的麵這麼擠兌他,臉麵上也是有些尷尬,不好答話。

一家三口靜靜的吃著幹糧,田老兒邊吃邊在思考著什麼,然後田老兒似乎下定了決心。

田老兒四處張望了下,聽了聽,然後伸手往腦門上“啪”的一拍,田淳泰一驚,忙喊了聲:“爺爺。”

田老兒也不理,伸手又是在腦門上“啪啪”兩下,就看見田老兒眉心之中金光一現,“呼~~嘙”的一響,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就浮現了出來,“啪”的一聲微響,貼在了田老兒的額頭上。田老兒眉頭一皺說道:“乖孫兒,伸手過來。”

田淳泰有些怕,這樣的事他聽鄉裏的大伯大爺說故事時聽過,知道這應該是屬於神仙的玩意,可這頭一回親眼見到了,心裏真是有些發顫,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劉小秀笑著推了懷裏的田淳泰一把,說:“去,伸手過去。”

田淳泰這才懵裏懵懂的將手伸了出去,田老兒抓著他的手,身體微傾,把田淳泰的手往自己額頭上一碰,田淳泰就覺得熱流由手上直達眉心,而後直下胸中再至腹下丹田。隨後又倒流到碰著田老兒額頭的手上,漸漸消散。

沒等一會,田老兒放開田淳泰的手,然後雙眼緊閉,他額頭上那亮閃閃的物件,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咻”響,離開了田老兒的額頭,“嗖”一聲,飛快的隱沒在田淳泰的眉心之間。

田老兒和劉小秀這才長出一口氣,笑吟吟的看著田淳泰,小圈圈也是瞪著一雙可愛的大眼睛歪著頭盯著田淳泰。而田淳泰這時才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爺爺,奶奶,這是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