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之間, “叮叮當當”一陣碎響在臥室裏響起, 清晰傳進浴室兩人的耳朵裏, 響聲過後, 隨即便是望望的大聲哭叫聲:“嗚嗚嗚, 爸爸爸爸, 你快來!”
周期猛然一抖, 蘇遠湛停下手邊的動作,把剛才拿進來的那件睡衣擱在他肩上,道:“穿上吧, 我出去看看吧。”
蘇遠湛出來就見著望望站在玻璃渣麵前手足無措,小哭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有沒有哪裏傷到?”蘇遠湛抱著望望坐在床上,在他手上看看有沒有被玻璃碎渣劃破的傷口。
望望憋著淚花搖頭道:“沒有傷口, 就是嚇了一跳。”
蘇遠湛剛剛倒了一杯水進來, 用的是酒店裏普通的玻璃杯,望望喝水時不小心給摔了, 剛落地杯子就碎了, 他還沒喝到一口了, 當即被嚇壞了。
周期匆匆忙忙套好衣服出來, 第一眼瞥見玻璃渣就跑去看望望怎麼樣了。
望望摟住周期的脖子, 悶在他懷裏, 可憐兮兮地問:“爸爸,我們是不是要賠錢?”
“賠錢?”周期納悶,“哪裏要賠錢?”他想了想, 還是不知道他們三個幹了什麼破壞酒店的事情。
望望巴巴地指著那地碎渣, 慘兮兮地說:“就是那個杯子的錢。”
周期失笑,捏捏他的小肥臉,笑說:“沒事的,望望難道是因為要賠錢才哭的?”
“才不是。”望望矢口否認,“杯子太滑了,突然從手上掉下來,不小心才哭的!”
小家夥趕忙擦開眼角的淚痕,抽抽小鼻子,不好意思地說:“下次肯定不會哭了,爸爸快忘記這次。”
周期親了口望望的發頂,溫柔道:“好,爸爸已經忘了,和金魚一樣不記得七秒之前的事情了。”
“爸爸為什麼和金魚一樣?”望望好奇地問,“難道說金魚它們都健忘?”
“金魚隻有七秒鍾的記憶,它們隻能記得當前的這七秒,七秒之前的都不記得了。”
望望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說:“那金魚好神奇啊!”
蘇遠湛從客廳裏拿了一把掃帚,正在仔仔細細地清理,很快把破碎玻璃渣都掃幹淨了。周期看著他低垂著眉眼,安安靜靜地做家務,忽然覺得他有一種家庭主婦的潛質,瞅上去就特賢惠。
周期起了挑逗之心,笑著對蘇遠湛道:“你說這是誰家的夫人?真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蘇遠湛低眉順眼,相當配合,順著他說話:“官人謬讚了,我下不了廚房,廚藝實在是上不了台麵。”
周期覺得他這麼識趣,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轉而去逗逗望望。
望望看著簸萁裏那一大堆碎玻璃照,不好意思地朝蘇遠湛笑笑,難得靦腆地說:“謝謝蘇叔叔。”
忙了一陣子,終於安撫下望望的情緒,周期摟著他躺在床上睡覺,蘇遠湛去浴室洗澡。
迷迷糊糊之中,周期感覺到床位下陷,蘇遠湛散著熱氣的身體湊了過來,依稀聽見他在問話:“睡著了?”
周期強打著精神,回答說:“不早了,快睡吧。”
蘇遠湛表情暗淡地關上床頭燈,室內陷入一片昏暗。
翌日一大早,周期帶著望望興衝衝地計劃著去當地特色景點去玩玩,先去寺廟裏轉轉,上個香,然後再去最出名的湖那邊遊湖。明天去附近的花海看花,後天去鳴海的小山包那裏爬山,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大多數人旅遊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拍照,周期也不例外,他帶了個周盼在新公司周年慶上抽獎抽出來的便攜相機,到處擺拍。
望望是最佳捧場王,爸爸一拿出相機,他就擺出各種姿勢,各種乖巧地等上鏡。本來周期打算拍個風景啥的,結果被他這麼一搞,都不好意思不拍了。一趟旅遊下來,內存卡裏塞滿了望望千姿百態的照片,周期打算挑一些好的洗出來,做個望望童年留影。
上輩子每逢望望每年生日,周盼都會帶他去照相館拍兩三張照,一直拍到十歲。平時大家都忙,也沒有功夫專門留影,導致相冊裏大概就那麼三十張望望的照片,而且影樓的照片PS痕跡太重,一點兒也不貼近生活,嚴重失真。所以現在周期打算好好地給孩子做個專門的成長攝影集,攝影師自然是他這個爸爸,留著以後孩子長大了翻看,自己老了也可以回憶,兩全其美。
這次出門望望還問奶奶要了點自己每年的壓歲錢,要錢的時候賊逗了。周媽趁著望望去蘇遠湛家竄門,還說出來讓大家樂了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