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啊!你怎麼還沒醒?”唐糖心裏就像被人用拳頭握住了一樣,深深的痛。
心裏難受的同時也在猜測,莫不是他對小舅做了什麼?她不敢想象這情況,他雖然冷漠殘忍,但也不會對不熟識的人下手,如若不然,若是他對小舅下手難道是因為她麼?
唐糖不敢再這麼猜測下去了,她害怕一切都真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可怕,那也是她萬萬受不了的,小舅受傷本來就是因她所起,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若要再出了這簍子,她又如何對得起逝去的母親。
悲傷一觸即發,眼淚如洪水般湧來,怎麼也阻擋不住,那是真情的流露,小舅是她在這世上的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了,她不能失去他,她忘不了兒時她對他的撒潑,他卻一笑置之,她忘不了兒時她對他的胡攪蠻纏,他卻抱著她唱歌,逗她笑……
她不敢想象失去這個親人又如同長輩一樣的小舅後,她會變成什麼模樣?
哽咽的沉默,會呼吸的痛,那是被遺忘了的色彩斑駁,整個世界在她眼裏隻剩下了蒼白。
曲向堯站在離她不遠處,一聲不吭,唐糖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隻是低頭忙著發泄自己的悲痛。
某一刻,當你找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時,那麼你會發現,就算你擁有一心兩用的思想卻也做不成一心兩用的事,你會不自覺的拋開一切無關緊要的事情,最後奮不顧身的去做那件重要的事,其他的一切自然都會變成了將就,而你那時已經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他……”曲向堯動了動嘴唇,話還沒說清楚就被唐糖打斷,隻聽著這麼一句,“我不想聽,我也不想見到你,你走!”
像是入了魔怔,曲向堯竟然鬼使神差的徑直離開了,能聽見房門打開繼而又被關上的聲音。
所有的聲響,都不足以吸引她的注意力,她根本無心理會,也不想去理會,都是徒增煩惱罷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並不想讓雜七雜八的一些東西占據了她的精神力。
直到,她聽到那個聲音,“小胖妞,你沒事吧!”
唐糖仔細看了看病床,這才注意到,床上的人並沒有扭過身子,這聲音也不是從床上傳過來的,倒像是身後。
因為床上的人一直沒吭聲,又是背對著她的,恰巧她也沒仔細去看,這才沒過多懷疑,如今,她向後一看,殷切的目光尤為熾熱,那眼波下掩藏的是期許。
“小舅……”唐糖叫出聲音才感覺到嗓子有些幹啞,難受的緊,甚至有了陌生的感覺。
這聲音,這身影,唐糖哭著笑了起來,眼前的人被淚水虛化,以至於視線顯得模糊,但是她可以確認,他真的就是小舅。
走過秋季瑟瑟,又迎來寒冬刺骨,那悲慟如刀刃,狠狠予她針鋒相對,如今又如暖陽春來,她看到了希望。起初她的雙眼被蒙上一層薄薄的濃霧,怎麼也看不清,走不出來,而今煙消彌散了,她也走了出來,是激動亦是穩穩的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