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爭相下跪認罪,小白隻是負手站在一旁,並不曾開口。
隱修宮主看向小白:“這位果真是齊國的公子?”
小白道:“正是。”
曹沫對隱修解釋道:“弟子幼年與公子交好,近來聽聞公子遭人追殺,於是私自出穀救了公子,並將公子帶到宮內,為防被人發現,弟子便私自將公子藏匿在翠竹茅舍。”
怎麼會?怎麼可能?
莫說其他,時間也來不及啊。
眠風在一旁道:“一切都是晚輩授意曹沫做的,還望宮主不要怪罪於他。”眠風解釋道,“想來宮主也知道,單憑曹沫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搭救公子。是晚輩近來禦風之術大有所成,可日行千裏。所以,晚輩便在夜間偷偷帶走曹沫,讓他與晚輩同去救人。晚輩若知道刺天此次隻是派出三個新手行刺的話,是斷然不會拖著曹沫同去的。”
他如此說,倒還有可能。
眠風繼續說道:“將公子救來後,晚輩不想驚動宮主,便私自做主,與曹沫一起將他帶到了翠竹茅舍暫避。隻是曹沫也受了傷,為了免得他在比武時落敗,讓宮主瞧出破綻,晚輩便傳了他一手獨門輕功來防身。宮主請看。”他說著,跪著的身子已經淩空而起,斜斜向後飄去,穩穩落地。跟曹沫在德武堂使出來的輕功一模一樣。其實隻有曹沫,小白,眠風三人心知肚明,這次又是縹雪幫忙,眠風雖然修行,法力高強,但是對於很多術法的使用之道卻不甚了了。
“曹沫在德武堂使出這等輕功後,眠風猜想,宮主稍後定會傳召曹沫,問個清楚。所以弟子就先行趕去與宮主下棋,以期將事情隱瞞過去。誰料到泠若兮會親率刺天五大高手前來雪雲宮挑釁,竟然一直闖到了花田錦繡。眠風不敢連累雪雲宮,自當站出來與泠若兮相抗。”
隱修看著曹沫:“曹沫,你可知道你所犯的宮規,是死罪。”
“弟子知道。”
和風長老心疼徒兒,對隱修求情道:“宮主,請您恕罪啊。”
其他長老和雪雲宮弟子也紛紛下跪:“宮主息怒。”
隱修一步步走下階梯,走過花田錦繡。
“曹沫,你讓我如何饒你?你私通外人,連犯兩大宮規,害得雪雲宮一名弟子慘死,我若饒你,以後,還有誰會遵守宮規。”
“弟子不敢求饒,請宮主降罪。”曹沫恭謹且誠懇。
“隱修宮主”眠風道,“此事與曹沫無關,應該讓眠風領罪。”
隱修深沉的雙眸中,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打著怎樣的心思:“眠風,你並非我雪雲宮弟子,雪雲宮宮規於你沒有任何約束。況且絕心宮主有遺訓,日後眠風若有難處,雪雲宮當全力相助。如今,我又怎能懲戒於你?”
眠風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隱修宮主,既然絕心宮主有遺訓,眠風若有難處,雪雲宮當全力相助。那麼曹沫為了幫我才做了那些事,他何罪之有?”
隱修被眠風問住了,良久才道:“念在曹沫是為了幫你,死罪可免。但他畢竟累及雪雲宮死了一名弟子,所以這次隻是小懲。將曹沫杖責四十,任何人不得求情。和風長老,曹沫既然是你坐下弟子,就由你來執刑。”
曹沫俯首道:“弟子謝宮主責罰。”
隱修並不理會曹沫,隻是對眠風道:“你跟我來。”
眠風擔憂的看了一眼曹沫,起身隨隱修而去。
隱修背手站在桃花樹前。樹下的胡桌上還擺著隱修與眠風對弈過的殘局。
眠風微微一禮:“不知宮主有何指教?”
隱修並不答話,籬笆圍成的院子中很安靜。隻聽得到遠處飛瀑的鳴濺,和不遠處的杖責聲。
每一聲都讓人心驚。
和風長老自然是不願意動手的,隻是宮主有命,他也不敢徇私,手下也絕不敢留情。
旁邊的弟子不忍看,走開又不放心。這是雪雲宮有史以來對弟子最重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