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傾天下 雪雲棄徒(2 / 3)

曹沫跪在地上,緊閉雙唇不吭一聲,額前的發絲已經被疼出來的冷汗粘成一縷一縷,貼在額上。

十幾杖過後,和風長老每打下去一杖,曹沫後背衣衫上便多出一道隱隱約約的血跡。

“曹沫,曹沫,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一個如環佩叮咚般好聽的聲音響起。

曹沫本來痛的眼前發黑,隻能勉強跪在地上,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痛昏過去了,卻聽到了縹雪的聲音。聲音直接發自他的耳廓內。縹雪怕給人聽到,隻將聲音傳入他的耳內。

“我沒事。”他以唇形對著腰畔的玉佩道。他慘白如紙,大汗淋漓的臉上,竟然露出笑容。

他低著頭,對著自己的玉佩在笑。嘴唇蠕動,還是三個字“我不痛。”

別人隻是看到他低著頭,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臉龐,看不到他的表情。

沒人知道他在對自己的玉佩說話。曹沫繼續道:“縹雪,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然後,有人看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曹沫腰間的玉佩下端,居然多了一滴清明澄亮的水滴,然後一滴,兩滴,緩緩落了下來。

曹沫師兄的玉佩居然在哭。

又有人看到,每挨一杖,身上就多一道血痕的曹沫師兄居然在笑。

“縹雪,不要哭。給人看到了。”曹沫勸道。

曹沫臉上的汗,滴到玉佩上,又從玉佩上落了下來。

原來不是玉佩在哭,是曹沫師兄的汗水滴到了玉佩上。

棋盤旁的眠風終於站不住:“宮主,如果你沒有話說,晚輩想去看看曹沫。”

隱修終於開口:“其實我知道,是曹沫自己去救的小白,也是他把小白藏在翠竹茅舍。一切與你無關。”

隱修的身子慢慢回轉過來看著眠風:“將齊國公子帶進落潮穀的時候,就等於帶來了紛爭。你即使救了小白,也不會將他帶來的。你絕不會將紛爭帶來這裏。但是曹沫跟你不一樣,他考慮不到這麼多。除了雪雲宮,他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他隻能將人藏在這裏。”

隱修說話的時候,表情平靜,神色淡淡,並無怪罪的意思。

眠風垂首:“晚輩不該存心欺瞞宮主。”

隱修的眼角竟然有了些許笑意:“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曹沫。我也知道,曹沫是個好孩子。否則,你將事情全攬到你身上就行了,何必再拖上曹沫。想來,定是曹沫那孩子堅決不肯獨善其身,一定要跟你一起承擔罪責。”

眠風抬起頭,看著隱修:“宮主既然全都知道,為何還要重罰曹沫?”

“因為,他是我跟幾位長老選中的,下一任宮主。”

外麵,有年輕的弟子向茅舍處匆匆趕來。身影由遠及近,由小變大。

年輕弟子向隱修彎腰一禮:“宮主,行刑完畢。眾位長老和弟子還在等候宮主指示。”

曹沫後背衣衫已經被鮮血泅滿。

他實在跪不住了,單手撐地。頭暈眼花的厲害,看東西都十分渙散。

隱修慢慢走來,後麵跟著眠風。

隱修看曹沫,眼睛中不帶絲毫感情:“你走吧,馬上離開。從此,雪雲宮再沒有曹沫此人。”

這是什麼意思?曹沫驚愕的半天回不過神,這是將他逐出雪雲宮了麼?

眠風過來扶他起身:“我們走吧。”

曹沫看著眠風,想說話,卻終於沒有力氣說出,頭一栽,倒在了眠風肩頭。

眠風負著昏迷的曹沫,與小白一起,順著來時路,一步步離開了雪雲宮。他邊走,腦海裏邊回想與隱修的談話。

“曹沫智勇雙全,秉性純良。將雪雲宮交給他,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都很放心。將來若有什麼事,他一定會拚死保護雪雲宮的周全。隻是,要做宮主,隻有這些是不夠的。曹沫缺少應有的曆練。所以,我會安排他出宮。他身上有杖傷,屆時還要請你多加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