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日後,穆大將軍要抱著酒壇,涎皮賴臉的求千尋陪著倚在樹下痛飲幾番了吧?”沈千尋向來心意玲瓏剔透,自然懂得心思縝密的穆如生因何多此一問,便搶先作答,說出當日在益州普洱茶園兩人痛飲之事,讓穆如生知她果真是肆國公主沈千尋。
“所以今日,我穆如生,是非帶公主走不可了。”穆如生終於似少年時那般落拓不羈的樣子了,卻是對著另外一個女子,慕容寂筱略略垂下眼皮,心中,終究還是有些傷的。
穆如生嘴角的譏笑是真實的,他再也不會傻到對慕容寂筱這樣機關算機的女子有半分憐惜。他抽出劍柄,譏諷的目光看著天赤,嘴角是嘲諷的笑意:“與其用公主做人質牽絆我、與我周旋,倒不如救這個廢人更實際些。”
他的眼角後瞥了一下,望向四王爺的方向,又看著天赤,抬手抹了一下鼻尖,不羈的一笑:“反正,憑你,也困不住我。”
天赤看了慕容寂筱一眼,慕容寂筱心領神會,略略點頭,天赤便仍舊挾持著沈千尋,步步後退,走出雲來客棧,穆如生嘴角掛著邪邪的笑意,似乎對天赤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步步緊逼,目光譏哨。
隻是在穆如生踏出房間的瞬間,四王爺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新傷舊患加在一起,終於讓這個冷漠倔強的男子透支了所有的體力。慕容寂筱撕下衣袖的紗布包裹在四王爺手掌上,過度的心疼讓她的聲音尖銳,她大聲的呼喊著蘇離歌的名字,所有的無助終於襲上心頭,她再也不是方才那個冷定心鐵、將穆如生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堅毅女子,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喊,呼喊到喉嚨嘶啞,呼喊到淚流滿麵。
益州城外的馬背上的布衣男子,忽然如電擊一般愣了幾秒,便又瘋了似的揚鞭策馬,飛奔至益州城中。
昏黃的燭光微微跳動,躺在榻上的慕容寂筱眉頭抽動,手指因為緊張而不斷握緊又張開,蒼白的嘴唇不停的蠕動著,似要說些什麼。終於,她猛然坐起,大喊出聲:“離歌!”
小五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因為緊張而有些踉蹌:“王妃醒了,師父正在王爺的房間為王爺針灸……”
離歌終於回來了!四王爺有救了!想到這,欣喜湧上她蒼白的臉頰,映著昏黃的燭光,微微有些紅潤,她盛滿水的眼睛盡處滿是希望,她跳下床,瘋了一般的衝到四王爺的房前,卻在瞬間如被點穴一般定住。
屋內,蘇離歌緩慢而溫和的聲音仍在繼續:“四王爺畏寒之症,奎積多年,尋常藥物根本無法治病,如今看來,唯有狐妖之血方可除根。”
“狐妖之血?”天青沉吟。
“狐妖之血雖如凡塵牛黃狗寶一般成型,卻也須經雪頂高原的天山雪蓮喂飼十載方可養成一枚,斷一日也難成,即便果真有幸養成一枚,要尋得狐王也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