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初五年,十月十一,渝州城,郎府內。
“嘿——!哈——!”院子裏麵傳來一位少年的練拳時的吼叫聲,隻見一個光著上身的少年郎,正在奮力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出拳,這少年郎長得雖然不算出彩,但其堅毅的臉龐確是為其增色不少,在他的旁邊,有一位身穿大褂岸然道貌的中年男子,他皺著眉頭,盯著勤奮練拳的這位少年。
這時,院子裏的房間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虎虎生風地走了出來,他長得跟練拳的少年有些相似,一樣堅毅的臉龐,不過更加飽經風霜,更加黝黑一些,他沒幾步就走到了身穿大褂的中年男子身邊,他拱了拱手,做了個抱拳禮,說道:“蕭齊兄,吾兒玉行這套拳法練得怎麼樣?可還算入門?”
“郎將軍客氣了,令公子……”蕭齊拱手回了個抱拳禮,嚴肅的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一點笑容,但回頭看向少年郎玉行時,神情又嚴肅了下來,欲言又止。
這時,練拳的少年郎玉行也停了下來,神情緊張的看著這位教了他三個多月,卻從來沒有對他笑過的師傅,少年郎玉行咬了咬牙,開口道:“師傅,徒兒有什麼練得不好的地方,請師傅直言,徒兒之後一定改正,更加勤奮練拳!”
蕭齊歎了口氣,說道:“首先,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師傅,你並未入我門來。你該稱我為,先生。”
少年郎玉行抬頭盯著蕭齊的眼睛,愣了半晌,說道:“是,先生!”
蕭齊搖了搖頭,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郎將軍,說道:“郎將軍,其實以你的武學修為,完全可以自己教導令郎,我,真的不合適。”
高大魁梧的漢子搖了搖手,說道:“蕭齊兄客氣了,我這點末學武功哪裏比得上縱橫幫的絕世神功啊,況且蕭齊兄你也知道,我義兄那邊,也是希望我們雙方能夠多加交流,相互扶持嘛!我這才私心想讓犬子能夠學習一點縱橫幫的武功,將來能夠進入縱橫幫更是極好的嘛!”
“王大將軍的意思,我們縱橫幫也明白,王大將軍的之前提出的合作呢,我們縱橫幫也都答應了,畢竟我們和王大將軍本就是一家人。”蕭齊看著郎將軍,接著說道:“可是令郎啊,他真的不適合我們縱橫幫的武功,我們入門弟子才能練習的小橫縱拳,我也沒有保留的都交給令郎了,可這三個月來你也看到了,令公子根本就感受不到我們縱橫幫的縱橫之氣。”
這時,院子的圍牆上突然有一雙眼睛劇烈的閃爍了一下,原來是牆壁上被鑿出了兩個小孔,正好是兩隻眼睛的位置。圍牆外有一個少年往後退了兩步,讓人看清了他的全貌,身穿一身粗布灰色長褂,長得是相貌堂堂,姿容既好,隻可惜有道傷疤豎著劃過他的左眼中間,從眉毛之下一直延伸到眼袋,足有一寸之長,索性眼睛還能放出光,看來應該是沒有瞎。隻見這個少年眼神閃爍不定,有些遲疑的說道:“難道?我從一個月就前感受到的那股熱流,就是縱橫氣?可是我根本就控製不了啊!難道有什麼我沒有偷學到的方法?不行,我得再看看!”說著,少年又將臉趴到了牆上,雙眼正好對著那牆上的兩個小孔,想來,這兩個小孔應該就是這個少年自己鑽出來的。
少年的目光看向院中時,院子中的氣氛有些僵住了,少年郎玉行臉上陰晴不定,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低著頭看著地麵,郎將軍的臉上也有些微冷,就算是他也有些掛不住麵子了,他蕭齊的意思,分明就是說自己的兒子郎玉行天賦太差,配不上他縱橫幫,若不是自己的義兄是縱橫幫出來的,而眼前的這個蕭齊,是縱橫幫幫主的堂弟的話,早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了,真當自己這個半步一品宗師是吃素的?自己的兒子九歲開始錘煉身體,連義兄都曾誇過這孩子毅力好,是個練武的料子,若不是自己所習得的武學中,招式心經都不算一流的,自己還不早就將自己的武功傳給兒子了?還不是為了讓兒子習得縱橫幫一流的武學,未來才能夠超越自己,跨過自己遲遲跨不過去的一品宗師這個門檻!其他的八大將軍都是一品宗師,就隻有自己不是,這些年受了多少風言風語?都說是靠義兄王大將軍,自己才坐上了這個位置……
又想到自己的義兄,還有義兄的計劃,郎將軍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起來,他舉起手,拱了拱,對著蕭齊說:“那這三個月來辛苦蕭齊兄了,是犬子不爭氣,天賦太差,習不來縱橫幫的一流武學,讓蕭齊兄多費心了。”
一旁的少年郎玉行聽到這話,身體抖了抖,拳頭攥得更緊了,但是他咬緊雙唇,沒有說話,而圍牆外的少年聽到郎將軍這翻話,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心道:“哼!有個好爹又怎麼樣,先生手把手教你,你都感覺不到縱橫氣,小爺我就偷學了兩個月,就能感受到,小爺天賦比你強上百倍!”
“郎將軍折煞我了,是蕭某才疏學淺,不適合教導學生,王大將軍之後的計劃,我會回去跟幫主提議,換一個人來出任的。”蕭齊搖了搖頭,說道:“那蕭某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