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走出鳳釧樓，一名撐著黃紙傘的老人已在門口候著，看著洛白出門，與洛白並肩而行問道：“左相大人是什麼意思？”
洛白心情似乎頗為不錯，臉上一直彌漫著淡淡的笑意道：“林書植什麼意思都沒有，也許他還在權衡廣陵歸屬的得失吧，但想來以林書植出身寒門的立場，最後還是會為了大齊站在我這邊，現在最大的阻力，就隻剩下皇派的官員了。這些江南道的豺狗，不是什麼善茬啊。”
秦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裏也有了定數，看了看順天學府的方向道：“今日少爺好像在學府參加大試。”
洛白顯然也早就知道了這消息，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悠然道：“白鵠近些年來收集了許多順天學府的資料，離兒和非雪一直懷疑當年作為薑家情報網的就是順天學府。順天學府確實太過神秘，也難怪離兒和非雪有此猜想，此番想來離兒也有一試順天學府深淺的意思。”
“另外白鵠上報，此次大試有宋仟象、朱複照、拓跋砳砳三人。一個是薑家在江南道的盟友，一個是東晉二把手的嫡長子，還有一個是北魏權臣的直係繼承人，如此熱鬧的排場，可以是說是幾大勢力在投石問路。這些人將來都可能是離兒的對手，他自然想先見上一見。”
秦儀歎了口氣道：“少爺確實玲瓏心思，王爺覺得少爺此次六科成績如何？”
洛白撫了撫下巴沉吟了一會兒道：“恩……不好說呢……畢竟他在青山城荒廢了這麼久學業。除了禮科，其餘應該都是甲上吧，射科應該可以奪魁。”
秦儀嘴角微微抽了抽，略顯無語道：“數年不見，少爺還是個妖孽啊。”
“咱家，哪個不是妖孽？不過也不知這六科能否考全呢。”
……
學府內院走出一行教習，領頭的是一名老者，雖然年事頗高但是步伐穩健，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龍虎之勢。
此人是順天學府的副院長，平時極為低調，與順天學府的院長一般，沒有任何名氣，不論是江湖、廟堂還是文壇都沒有任何顯赫的事跡。但卻沒人敢對這二人不敬，要知道天下唯一一個公認比夜行衛更強的諜報組織就是這二人統轄。
所有考生自覺地開始聚攏，有秩序地排了幾條隊伍，接受副院長的掃視，一輪過後，按著一般學府的規矩應該是要大談一下學府的顯赫事跡和著名教習，但順天學府卻不會這麼做。
隻見副院長長袖一揮，請出了一名教習道：“第一門，射科，總監考天祝教習。”
直切主題。
所有考生開始在助教的幫助下，按著考試的登記號領取順位牌，白天一、徐莽、洛鬱離三人順位相近，隻相隔幾位而已。
射科的題目簡單明了，每人領取四隻箭矢，標著自己的考號，進入順天學府的偏林進行射獵，射空的箭矢不準收回，最後以射得的獵物計算總分。
時限一個時辰，若是期間誤傷別的考生，直接取消考試資格，天祝和十餘名助教會在考場間巡遊監督，被發現擅自回收箭矢和以箭矢外的方法獵殺獵物的考生也直接取消應試資格。
看著這考題，白天一忍不住撲哧了一下，悄悄對洛鬱離道：“少爺這題是送分題呀。”
洛鬱離領過助教發來的箭矢和黃楊弓，在手中顛了顛也笑了笑道：“送得太狠了。”
這兩人，可都是青山聞名的神射獵手。
……
考生們先後入了偏林，立馬散開，射獵可不講究人多勢眾，廣撒網才能多撈魚。
白天一沒走出多遠，就看到遠處有一隻赤狐，雙耳直立，探出腦袋警惕的打量了一圈四周，白天一調整呼吸躲在一棵樹後，緩緩搭上一根箭矢，慢慢張開黃楊弓，隨後動作極為迅敏地從樹後而出，沒有絲毫停頓地鬆開弓弦，箭矢瞬間沒入赤狐的左眼，赤狐沒有過多反應抽搐了兩下就倒在了地上。
若是精於捕獵之人看到這一箭必然會驚呼一聲絕妙，想要箭矢射入獵物的眼中難度極高，但極有價值，一張沒有一點傷痕的赤狐皮可以在皮草商的手上整整翻上六七倍不止，即便是在遊騎輩出的北魏，能有此等箭術的人也是鳳毛麟角。何況白天一出箭極快，甚至沒有瞄準的時間，更是讓人叫絕。
將赤狐收進學府配備的專門用來放獵物的簍子裏，白天一就開始搜尋下一個獵物，期間與幾個考生擦肩而過，白天一都迅速與之拉開距離，這些門外漢的動作太過粗野，到頭來驚擾了自己的獵物可就太不劃算了。
過了一會兒，白天一發現了自己的新獵物，兩隻在草叢裏刨土的獾豬。
這次白天一沒有躲避，獾豬警惕性本就比赤狐差，要想獵殺兩隻獾豬，那就隻有以速度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