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砂一極樂 第十六場極樂(3 / 3)

“任何事都會有一定的風險,不要顧慮太多,季從雲的方法成功了很好,不成功也沒有任何關係,如果覺得心情不好就和孩子們多聊聊,我知道我在的話你反而會很有心理負擔,所以接下來幾天我會暫時離開,太歲的蹤跡我已經感知到了,但他在周邊地區故意弄出了很多微生物大型菌種攻擊附近的藏民,所以我隻能先和糖棕他們去更遠的地方收拾殘局,你就和謝沁在這裏等著聞天明的人上來吧,辛苦了。”

這般說著,心裏層層冰雪消融,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在漫開的聞楹就站起來徑直準備離開,他剛剛一直會等著走廊這裏,其實也是想給蔣商陸親手做一碗湯圓再認真地說一句告別。

隻是還沒等他完全起身,聞楹就覺得自己的手被身邊的人一下子拉住了,而扯了扯嘴角的蔣商陸看上去有些艱難地想和他說上點什麼,半天卻隻是歎了口氣又主動湊過來在吻上了他微微僵硬的嘴唇。

“……你之前真的嚇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這般輕輕開口,語氣中卻也有著難以掩飾的心驚膽戰,蔣商陸並不是真的能大度灑脫地麵對自己的愛人可能不愛自己的事還完全不放在心上,隻是他也想給自己和聞楹都保留一點餘地,不要碰到一點點事就直接慌了手腳幹脆地選擇放棄對方。

不過事實也證明了,他對這個人的耐心永遠是有回報的,他的聞楹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而聽到青年低聲說了句抱歉,又難掩衝動之色地捧著他的臉深深地吻住了他,蔣商陸也所幸閉上眼睛完全投入了進去,

兩人耳鬢廝磨間,本來還隻是被他抱著的蔣商陸直接就被聞楹一個翻身強勢地壓在地上,而被吻得麵頰都泛起潮紅,不自覺仰起麵頰看向上方籠罩著自己的青年,被他折騰得眼角通紅的蔣商陸拿手整理了一下他淩亂的長發,又略顯促狹地笑著問了一句。

“不是都快失去五感了,怎麼現在這麼熱情?”

“距離上次已經一個月了,我是進化,不是死了。”

神樹閣下麵無表情地向他傳達著來自於植物性/生/活不和諧的小情緒,蔣商陸心想之前單方麵冷暴力我的明明是你,現在這麼一副對全世界都很不滿的樣子又是什麼個情況。

但想到季從雲剛剛給他的醫囑,其實自己也挺有興致的蔣叔叔還是顯得挺遺憾地看著抱著自己的腰不肯撒手的青年,又抬手拍拍他的頭笑著來了一句。

蔣商陸:“今天晚上肯定不行。”

聞楹:“…………………………”

蔣商陸:“別想太多,是從雲叮囑我的,雖然讓別人知道咱們倆快一個月多都沒上過床這種事,讓我覺得真的很沒麵子,但你還是安心的先去找你的好朋友王太歲算賬吧,有事回來再說。”

哪怕是天生表情缺乏,這一刻聞楹的臉上也充斥著難以形容的情緒,但抿著唇聽話地點點頭後,他卻沒有立刻放開懷裏的蔣商陸,反而是更怕他逃走一般地收緊了自己抱住他腰的手。

而感覺到缺失一切外在情感,唯獨保留對他執著的聞楹明顯比之前要更認死理了,蔣商陸一方麵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一方麵還是顯得挺想笑地主動打了個商量道,

“要不湊合一下換個方式?”

“不用。”

“真的?”

“恩。”

皺著眉的聞楹這般說完,就把衣服都被他給弄亂的蔣商陸從地上給慢慢抱了起來,他剛剛那些難得外露的情緒現在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對欲/望從來都不是很熱衷,現在更是能完全理性化管理的他當下也沒功夫去管地上那隻碗,就一步一步地抱著懷裏的蔣商陸一起回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等把一切說開的兩個人一起回到點著濃鬱藏香的屋內,他們先是有一搭沒一搭得聊了幾句正事,手裏拿著本佛經在長明燈下看,順便幫助消化的蔣商陸還愜意地趴在床上享受了一會兒久違的聞楹按摩。

而說起聞楹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那個傳說的莫比斯帶的入口,趴在床上蔣商陸枕著自己的手臂有些犯困地思索了一下,又懶洋洋地從指尖開出一朵黑色的罌粟花慢慢地衝他道,

“雖然機會不大,但是我想嚐試一下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像你說的,未知的第三第四象限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話,那我要抓到他的範圍可就變小了……不過你剛剛說你的情感可能也遺失在了第四象限是怎麼回事?”

聽到蔣商陸這麼問自己,聞楹也並沒有打算隱瞞他,在強行將自己純白色的眼睛裏那些冰冷的情緒稍微壓下去一點後,他這才以一種看穿了世間奧秘的透徹口吻輕輕開口道,

“第三和第四象限就是地平麵以下的未知空間,連我也不確定那兩個世界裏到底有什麼,但我的大腦隱約告訴我,從第一和第二象限消失的東西都可以在那裏找到……樹的情感都寫在葉片和花朵裏,枯萎了,一切外在情感也就跟著消失了,我的人性和樹性分別消失在了發芽期之前和開花期之後,所以如果能打開第三和第四象限的入口,我就有可能……把我前半生丟失的一切都統統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