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一塵緣 第三顆種子(3 / 3)

而身與心,也從頭到尾,始終如一。

“我還是覺得如果你喜歡,這次可以聽一聽謝沁的,如果真像他當初說的那樣,兩種雄性植物能通過體外組培的方式產生雜交後的後代,也沒什麼,隻是我們可能都沒什麼時間照顧和教育一個新生命。”

情/事過後靠在床頭說話的時候,針對昨天晚上弄得有些僵持的那件事聞楹還是再次提了一下,他自己其實對後代之類的存在都完全沒有感覺,因為本身情感缺失他如今除了蔣商陸一個人,對自己還存在人世間的其他人情往來都已經沒有一點牽掛的情緒在了。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蔣商陸這個人對小孩有多喜歡,所以在知道謝沁四五年前就和他說過這麼一件事後,聞楹也想和當初就已經明確拒絕了的蔣商陸聊聊其中的真實原因。

而眼下又聽到他提到這件事了,本來都快忘了的蔣商陸也隻是挺無奈地看了眼他,半響才顯得有些懶洋洋地趴在聞楹邊上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脹的後頸回答道,

“我昨天晚上不就和你說過了嗎……不要,我一點都不想要孩子,當初不想,現在更不想了,哪怕是我和你的孩子,聽上去也挺美好的一點都不麻煩,我也一點都不想。”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孩子嗎?”聞楹聽到他這麼說也有些質疑地皺起眉。

“因為我更喜歡你啊,我這輩子見過最可愛的孩子就是你,有了你我還要別人幹嘛。”

這般說著蔣商陸就玩笑般地衝聞楹眨眨眼睛,等意識到聞楹明顯就不相信自己的胡說八道時,高/潮過後完全不想動的蔣商陸也隻能歎了口氣又在腦子裏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但當他最終望向身邊的聞楹時,枕在自己愛人手臂上的蔣商陸隻是隨手拿起床頭櫃上那張他們在香格裏拉時一起拍的雙人合照看了看,又用一種很平靜又很坦然的情緒注視著他笑了笑。

“謝沁那時候和我說,誒,你都已經快四十了,哪怕是不想想自己也要考慮一下聞楹的心情啊……他很怕我再年紀大點我們倆可能就過不下去了,感情淡了日子乏味了總之什麼都有可能,所以這個自己不成家的不婚主義者就開始像模像樣地替我設想‘當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後依舊年輕的聞楹不想和我過了的時候,我該用什麼東西留住他’這個非常可怕的偽命題。”

“你可能不知道,除了後代問題他還和提過現在的植物婚姻法在變更的問題,但說真的,如果硬是要用所謂的模式化婚姻關係和一個必須要有我們兩個人痕跡的孩子來讓我們倆生活下去,我也覺得挺悲哀的,這或許是別人的人生必須要做的幾件事情,但不應該是我和你的,我想要的,就是我們倆的一切全都順其自然。”

“一直在一起過這樣的生活,直到彼此老去,有共同的家,有共同的回憶,書房裏都是年輕時候給彼此的信,床頭櫃上擺著的也是相識紀念日出遊拍的照片,一起走過的路加起來比許多人幾輩子都長,兩個人的時間和精力也都毫無保留的分享給彼此,這就是我給你的十年,同樣的,這也是你給我的十年,我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阿楹?”

蔣商陸很少這麼動情又認真地叫他一聲阿楹,他們倆的關係早就超過一般愛人之間了,但這種時候聞楹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心情複雜,所以他隻是在沉默片刻後又輕輕地嗯了一聲,半響才回了句其實我其實也不喜歡,我隻喜歡你。

聽到他這麼說,蔣商陸也忍不住抬頭看了眼他,在把手上的相框給放回床頭櫃上又顯得很無奈的感歎了句好好和你說不聽,非要逼我搞得這麼肉麻。

而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皺起眉,聞楹剛想維持一下剛剛那種和諧又溫情的氛圍,不理睬這個隨便搞破壞的,對這種沒意思的爭執,顯然並沒有什麼太大興趣的蔣商陸卻隻是湊到他麵前吻了吻他的嘴唇又主動轉移話題道,

“再陪我睡一會兒,午飯等下一起出去吃。”

“蝦放到晚上就不新鮮了。”

“就算放到晚上你肯定也有辦法的,對吧聞生?”

少言寡語的聞生不吭聲,但是看意思是又聽他的了,而蔣商陸思考了一會兒又回憶著補充了一句道,

“昨天我帶小俊去公園散步的時候,蘇太和我說他們家後麵好像開了個不錯的粥鋪,可以一起去喝喝看。”

“恩。”

聽到他這麼說聞楹也回應了一句,隻是想了想之前就幫他特意記著這件事的聞楹忽然來了一句道,

“之前你不是說還要回去一趟看看穆州那孩子目前的情況嗎?”

“恩,的確是要回去看看……你也知道他身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的,其實仔細想想他當年之所以會出現身體特殊異常,也和十年前岡仁波齊的那場坐標改變有關,我們兩個人對他本身就有推卸不開的責任……”

因為聞楹的話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蔣商陸這些年一直很關照穆州,甚至從各方麵給予他幫助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畢竟要維持穆州的生命本來就是作為原點的聞楹破例之下才能辦到的。

而這般想著,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這段時間什麼時候才有空回去的男人也隻是望著身邊的愛人又難得帶上點複雜情緒的笑了笑開口道,

“希望這次回去我們能幫他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吧,我可不想看見一個好端端的孩子和我走一樣的老路,那可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