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一塵緣 第八顆種子(2 / 3)

“你給我住口!!”

因為被輕易揭穿了當初的真相而麵色暴怒地大吼了起來,抽搐著臉皮的陳嘯光並沒有在他身上發泄太多怒火的心情,隻是自顧自地喘了會兒粗氣又意有所指地扯扯嘴角道,

“他聞楹算是什麼東西?他有一天把你我真正當成過他的朋友嗎?既然他沒有把我當成過朋友,我為了我自己又有什麼問題?時間早就已經證明了,隻有我這樣有遠見的人才能活的長久,還有,別給我傻了穆霄,讓你白撿了這麼多年的便宜已經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運氣了,是我的東西,誰也拿不走,哪怕是被別人拿走了,我想什麼時候拿回來……就可以什麼時候拿回來。”

這話說完,陳嘯光明顯也失去了和穆霄繼續對話的耐心,直接站直身體讓手下的人把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穆霄帶出去關好,就又領著人轉身進了工廠另一個房間。

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與此同時,廠房角落裏堆積了大量車床設備的暗處裏有兩個人影也慢慢的探出了頭。

這兩個身影自然就是白鷺花口中提到的傻小子二人組穆州和路北南無疑了。

雖然造成他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有點複雜,可是現在想起來,路北南還是有點被他和穆州的機智所感動,畢竟在被一群凶神惡煞的歹徒找到並差點掐死在小巷子裏的時候,他和穆州兩個人明顯都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

雖然在之後逃跑的過程中,穆州及時用自己的特殊氣味引來了大量的野貓給他們爭取了逃跑的時間,可是他們還是差點就被抓到並被直接帶上車了。

可誰知道在最後一刻,那個之前被他們鎖在箱子裏,特別特別喜歡強吻別人的熱唇草居然會派上了用場。

而一想到那群壞人被奔放的熱唇草親得臉色發紫,大呼小叫,還被各種箱子裏危險植折磨的不停求饒的慘樣,路北南這笑點很低的小子剛有點想笑,卻在看到身旁穆州難看的臉色頓時收斂了起來。

剛剛那個變態頭頭和穆州大哥之間的對話他們倆差不多都有聽見,此刻穆州的臉色肯定不太好。

可是貿貿然的追上去並不能救他大哥的命他們倆也清楚,所以在摸了摸鼻子又拍了把穆州的肩膀後,剛剛看著穆州把一連串坐標都快速抄寫在一張紙上地路北南先是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又在所幸拋開這種無關緊要的疑問後壓低聲音衝他開口道,

“誒,州州,咱們要不跟過去確認一下你家裏人現在的安全?這些人應該還沒發現咱們進來了,反正實在不行,還有熱唇草能幫我們打個掩護……”

路北南的話讓臉色始終有點白的穆州遲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其實有點不確定這件事該不該讓麵前的家夥和自己一起承擔危險,畢竟這說到底和路北南關係不大,但是看到麵前這家夥誠懇到有點可愛的眼神,心尖莫名一動的少年還是在猶豫了半響之後點了點頭。

“……謝謝。”

“假客氣什麼,咱倆誰跟誰啊。”

兩個傻小子一旦達成了共識,思維模式自然也開始變得默契起來,雖然要努力避開這間廢棄工廠裏仿佛無處不在的看守人員好像有點困難,但是看著年紀不大的穆州卻明顯在這方麵很有自己的一套,十分順利地就通過一係列定位坐標和精確計算的方式帶著路北南和他一起往工廠的走廊深處走。

期間路北南始終緊張地抱著懷裏的寶貝箱子來回看著四周圍,可就在他們即將經過一間標注著二號倉庫的大門時,他卻很突然地察覺到有一連串模糊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並清晰準確地傳進了他不自覺抖了抖的耳朵裏。

“穆州,好像……好像有人過來了……我聽到腳步聲了。”

聲音裏不自覺帶上了點慌張,身體內部似乎天生就有著某種奇妙直覺的路北南抱著箱子就一把拉住了穆州的手。

穆州見狀一愣,卻也沒耽誤時間直接推了他一把就一起躲到了身後那個落滿灰塵的小倉庫裏麵,約莫十幾秒後,幾個麵容暗含凶戾之氣的看守就跟著一個臉上帶著怪異的口罩,所以看不清麵容,但給人的感覺就相當危險陰森的高瘦男人出現了另一邊的走廊上。

“動作快點,三號區關著的那個怪物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跑出來了,封鎖住出口,保證好老板的安全。”

“是,白老大。”

隔著一層口罩黑衣男人的聲音很模糊嘶啞,但是在倉庫裏躲著的穆州還是瞬間就愣了一下,可惜後背上已經都是汗的路北南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因為他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而明顯察覺到自己和穆州的身後此刻正有什麼恐怖滲人的東西在陰森注視著他們,路北南吞了口氣又無聲地張張嘴開口道。

“別……回……頭……後……後麵……有……”

這一次穆州也感覺到了,可一時間他們倆卻誰也沒敢動,這一是因為走廊上的那些人還沒有走光,他們不想直接暴露自己,二也是因為在他們緊張地僵硬住背脊的同時,一種明顯屬於食肉動物身上的血腥味已經開始蔓延在了狹小的倉庫裏。

“吼——吼——”

金紅色瞳孔的未知怪物在他們背後不斷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小腿都有點打顫的路北南差點就站不住了,卻愣是被個子比他高很多的穆州用力靠著才勉強站穩。

而眼看著外頭的那些人和那個奇怪的男人終於是走了,躲在黑暗的小倉庫裏沉默了幾秒的穆州和路北南先是握住彼此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又在同時轉過身後臉色驚恐地對上了盤踞在倉庫角落那個大籠子裏,此刻正警惕地注視著他們的成年獅虎獸類人。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第一次見識到真正意義上的非靈長類動物類人,目瞪口呆的路北南差點就直接喊起來了,而下意識地護在路北南身前又低頭看向那隻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的女性獅虎獸,穆州剛要走過去看看就聽見那頭籠子裏的獅虎獸微弱地衝著路北南叫喚了一聲。

這聲音聽著有些悲涼淒慘,但獅虎獸類人明顯就是出於什麼原因將路北南當做了自己的同類,聽到這聲音瞬間愣住的路北南下意識的就走近了這頭獅虎獸。

等他不顧這種行為存在的危險性蹲在籠子邊上和裏麵的獅虎獸沉默地對視了一眼,見狀跟著走過來和他一起蹲下,又用身上的氣味讓獅虎獸安靜下來的穆州這才衝路北南問了一句。

“她在說什麼?”

“不知道……可就是覺得她好像在叫我,她看著我的眼神好像……我媽媽啊……”

自言自語著就把手伸進籠子裏摸了摸獅虎獸類人血肉模糊的爪子,路北南不自覺放緩聲音的單純模樣也讓穆州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

他有心想安慰一句身邊這個還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家夥,但當他聽到外麵的廠房越來越異常的嘈雜聲,眉頭一皺的穆州卻不得不重新站起來,又衝明顯想跟他一起出去的路北南搖了搖頭。

“你在這裏看著她,我先出去看看,你別跟過來,好好在這兒呆著。”

這話說完穆州就打算出去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順便驗證一下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可是還沒等他走出倉庫,隱約有影影綽綽的光線照射進來的門邊卻忽然響起了一陣類似爬行動物在地上蠕動的細微聲音,接著那扇看似牢固的倉庫鐵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撞了開來。

“嘶——嘶——”

視線所及,和沒骨頭似的匍匐在地上,吐著鮮紅信子的蟒蛇有著如花朵般魅惑怪異的半張人臉,可惜她望著穆州和路北南的眼神卻更像是在看著兩旁剛出鍋熱菜。

更詭異的是,她明顯對穆州這盤素菜不太感興趣,卻對路北南和獅虎獸這倆盤熱乎乎的葷菜更為青睞,而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位蛇姐姐注視著自己火熱的視線,臉色慘白的路北南和穆州一起下意識擋在獅虎獸的籠子前剛要衝蛇女發難,他們卻聽到門口那個始終沒露麵的人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

一聽到這口哨聲,剛剛還準備張嘴吃人的蛇女立刻就開心地搖晃著尾巴爬回了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的腳邊,任由這美麗陰森的蟒蛇迷戀地爬上自己蒼白細瘦,綻開紅色花紋刺青的手腕皮膚,挑了挑眉的高瘦男人這才轉頭衝麵前已經徹底呆住的穆州和路北南微笑著看了一眼。

“蔣……蔣叔叔?”

“恩。”

緩步走進來回了穆州一句,又把臉上那個從已經死亡的白背風臉上取下的口罩給順手摘了,蔣商陸剛剛帶著人從外頭經過的時候就看出倉庫裏好像藏著人,這才在用被自己救出的蛇女引開那些人之後又原路返回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兩個還沒成年的小子居然會真的找到這裏來,這般想著,年紀越大就越無聊的蔣商陸難得帶著點玩味地問了一句道,

“比我想的好像要機靈點,不過你們倆是怎麼自己找到這兒來的?”

“用了……你之前教我的那個方法,我本來也不確定,但我和我大哥的橫坐標應該是一致的,所以我就想試試看……這次是我做的不對……”

蔣商陸的意外出現讓穆州頓時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點難為情,畢竟闖了禍的的確是他和路北南,之前實在沒辦法讓罌雀去找蔣商陸就已經讓他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