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和木心盡可能的將村民全部集中到宗廟之中,饒是如此,也依然是困難重重。
有的村民舍不得自家的東西,收拾了一大堆,又拿不走,在半路就給風沙吹走了,有的人還好,被吹走就算了,有的人卻還追著那東西跑,然後把自己也弄得飛起來了。
逐月心頭才真實鬱悶到了極點,大禍臨頭,還管那身外之物做什麼,不純粹是在找死嗎?真是不作死就找死。
眼見的沙塵暴越來越大,逐月無奈不得不在宗廟外做了一個結界。不管外麵的人如何,他必須得保證宗廟內的人平安無憂。宗廟之外,村民們一麵被風沙肆虐,一麵被結界擋住,叫天天不靈,喊地地不應。漸漸的村民一個個的被風沙抬起,又猛得摔下,鮮血四濺。
那風沙竟帶上了雪的腥味,那黃沙竟變成了鮮紅色。
宗廟之中的人們聽到那哭喊聲,心中莫不是煎熬。
落雲他爹再也忍不住,往外跑去,卻被逐月攔下。
“你做什麼?”逐月一臂攔著前路。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
“那也是他們的命。此刻你若出去,結界必破,結界一破,風沙必將肆虐到此地,那這裏的人也隻能白白送命。”
“可那都是我冰域一族僅剩的族人啊。當年暉弟為了族人,不惜萬裏來到此處,後來又不惜以生命的代價,換得這一片綠洲。留下了這僅有的人口,如今又怎麼能眼睜睜的沒了呢?”
“那這些呢?”逐月大手一揮,村民的臉上均是驚懼之色。他們之中有的已經是白發蒼蒼,有的尚是繈褓之中的嬰兒,有的正當壯年,有的也不過豆蔻年華。有的人是經曆過最初的遷徙,有的是在雪色迷霧變成沙漠之後出身的,最美的場景,他們不曾見到過。一生的波折不斷,哪裏得過片刻的安寧日子?
落雲他爹猶豫了,涕淚四流,雙手捶胸,緩緩蹲下身子,痛苦不堪。
木心聽得外頭那聲音,身體不舒服的很,她扯著逐月的衣袖問道:“真的不能將結界打開讓外麵的人進來嗎?”
逐月搖頭,“不能。”烏黑的眸子戾氣幾閃。結界可以打開,無非色吹點兒風沙進來罷了。村民他也可以保住,但是,木心卻不能。木心身上沒有法力,便僅有一縷魂魄和仙氣。而那風沙之中盡是汙穢之氣,卻不是她能夠抵擋得了的。不過犧牲幾個人,換得你的平安,又有何妨?逐月轉過頭,不再看她那晶亮的眸子。
忽而天空之上,白雪紛紛,和著黃沙點點墜落。片刻之後,隻聽得雪花簌簌落地的聲音。
“問晰,是問晰。”落雲他爹驚喜道:“問晰回來了,問晰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