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空空洞洞地吹過。一年又這麼過去。而來年,還要這麼過去。我不知道是安穩的背後隱藏著沮喪,還是沮喪裏終歸有安穩。隻是我們,無法找到。春天慚慚的來臨了,農村是一個可以到處聽到鳥叫的地方,天氣開始回暖,枝頭也開始有了嬾綠的葉子,空氣中到處都可以聞到青草花香的味聞,媽媽的身體開始一天比一天弱,從起初的一直咳嗽,到最後慢慢的吃不下東西,最後一直到下不了床,我常常需要陪她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年紀已大,沒有特別大的病,隻是操勞過度多多休息。繼父為了怕母親的病倒會花到他的錢,他直接搬到老房子去住了,借口說媽媽與他老母合不來,希望他們分開住,也就從此不聞不問。除了上課以外,我其它的時間都在網咖工作還有照顧媽媽,而每次我一回家,她一逮到機會就和我訴苦一番,她常常會跟我講過去,講她的童年在外婆家的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在她臉上我能看到過去,我能想像出那些畫麵,我討厭她講那些,我不喜歡被提醒。
許克第一次約我出去的時候,那天晚上我剛好快下班在吧台裏麵,大米邊喝著她的可樂邊和我說話,然後把錢交接給下一班的人。許克從外麵大搖大擺進來,後麵跟著三個長相各異的小混混,走到吧台前他縱身一躍,跳上吧台一股屁坐了下去,對著正在吧台裏的大米說,“晚上要不要去唱歌?”
大米將可樂放在桌上,看了看旁邊三個人又看了看許克:“就你們四個大男人帶我一個女生去不是太無聊了吧。才不想去。”
“那叫以洛一起來啊。“他轉過頭來對著旁邊的我說。
“怎麼樣,晚上一起來唱歌吧,韓以洛小姐。”他眼睛睜得很大衝著我嘻皮地笑,樣子很欠揍。
我在想,我好像沒和他熟到可以一起去唱歌的地步吧,前前後後算算才說過一次話後加上這次才兩次,更讓我意外的是他在人群裏真的沒有叫我的小名,好像那個名字隻有專於他,可是看著他那張臉,那個笑容,我絲毫感受不到一絲敵意,卻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好啊……”
那時正坐在我對麵喝可樂的大米聽到我的回答,差點沒被可樂嗆死。嗆得連連咳嗽,而許克也在一旁邊也一愣一愣的,一副完全不相信我回簽的樣子,大米驚訝地問:“我有沒有聽錯啊,沉靜寡言的韓以洛也願意跟許克這個小混混去唱K,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然後她推了推許克:“你最近有燒香哦,冷若冰霜的以洛都願意跟你K歌。”說完然後她咯咯地笑。
一邊的許克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大變轉向大米:“喂,喂,死大米,你活膩啦,你說話差不多一點,我有那麼差嗎?什麼小混混,你給我說清楚哦。”
他擺出一幅要揍人的樣子。
大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隻好吐了吐舌頭,舉手敬禮抱歉地說:“好啦,開玩笑的啦。”
然後所有的人情不自禁地笑成一團,看到她們笑,我也不自覺得笑了出來。